3、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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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屿：“下午我要去学校一趟，客厅里我准备了些书，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p>

“好。”</p>

温南屿定定地看着俞昭几秒，他和女生相处得不多。原本以为来的是一个撒娇爱闹的姑娘，却不想是一个温婉乖巧的俞昭。</p>

往下看去，因为有伤，所以俞昭穿的几乎都是短裙。细长的腿露在外面，纤瘦得很。</p>

温南屿继续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让沈姨去做，或者等我回来。”</p>

俞昭还是点头，清澈的眸子看着温南屿，“温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够开始治疗？”</p>

“过两天。”温南屿低声道，见她手里捏着那颗糖，解释一句，“先适应环境，放松心情再治疗。”</p>

俞昭应下，朝天空看去。今天的天气很好，除了阳光，却不晒。</p>

来希本的第三天，阳光明媚。</p>

吃过了午饭，俞昭便窝在门口的吊椅上看书。八月的希本，还是有些热的。而外面微风阵阵，吹得很是舒服。</p>

沈姨出来看了好几次，以为俞昭是想家了，便没敢打扰。她这人嘴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p>

温南屿回来的时候，俞昭正靠在吊椅上面小憩。越是懂事的女生越没有安全感，就像是现在，比起一个人在房间里面，俞昭或许更喜欢把自己暴露在人多的地方。</p>

温南屿低眉看了一会，放轻脚步走了进去。</p>

沈姨刚好端菜出来，瞧见了温南屿，连忙道，“温先生回来了？我瞧着昭昭在外面呆了一下午，这是不是想俞先生了？”</p>

毕竟是亲哥哥，应该会想的吧。</p>

沈姨见他没有动作，又忍不住劝了一句，“昭昭还小，又初来乍到的，温先生要不去哄哄？”</p>

温南屿倒了杯水，没有回答，“沈姨今晚做些什么？”</p>

“做点你爱吃的菜。”沈姨擦着桌子，“以前就我们两个人吃饭，怪冷清的。好在现在多了个昭昭，白天里也有人陪着我了。”</p>

”这小姑娘懂事得很，知道我年纪大了，中午还给我弄了一碗什么麦片，味道还挺好喝的。”</p>

温南屿笑了笑，“做得清淡点吧，小姑娘留下疤就不好看了。”</p>

“我就怕这个，酱油我都没敢放。”沈姨道，回头看见温南屿站着，“我刚洗好了水果，温先生要是饿了，先吃些垫垫肚子，这菜马上就好了。”</p>

温南屿“嗯”了一声，从沈姨手里接过抹布，“我来吧，沈姨您先去做饭。”</p>

“好好好，温先生忙了一天，估计饿坏了，我这就去做。”沈姨擦了擦手，便往厨房走去。</p>

俞昭醒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坐在她身边的温南屿。他正低着头，睫毛垂下，因为身高原因，即便温南屿坐在矮她一节的凳子上，依旧能看清他清黑的眼眸。莫名的带着暖色，极其温柔。</p>

他的手间拿着一张纸，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手指匀称修长，指节处微微弯曲。</p>

“醒了？”注意到俞昭的视线，温南屿抬头看了她一眼。手中几下，形状已经叠好，轻轻放在俞昭腿上，“下次要睡，记得拿上靠垫，这样对腰椎受力不好。”</p>

“我也不知道会睡着。”俞昭拿过纸飞机，有些疑惑，“温医生？”</p>

温南屿：“顺手折的。”本来想弄个新奇玩意哄哄她，只不过他实在不深谙这种，“等你好了，就能回国。实在想念的话，也可以让俞先生过来看你。”</p>

她倒是不怎么想念俞燃，只不过是因为在不熟悉的环境下，她才会不安。</p>

俞昭捏住纸飞机的一边翅膀，还是白纸折的，毫无美感可言。</p>

温南屿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忽而悠远起来，“以前小的时候，很喜欢纸飞机。借助风的力量，想去哪就去哪。”</p>

俞昭也想起了自己的以前，“我初中的时候也想着坐飞机环游世界，后面看着我哥全国各地飞，那么累的时候，又突然觉得家里挺好的。”</p>

俞昭用手捧着纸飞机，抬到了眼睛跟前。</p>

“很丑？”温南屿问她。</p>

俞昭摇头，难得地说了谎，“就是有点意外。”</p>

温南屿倒也不觉得尴尬，“女孩子应该更喜欢娃娃。”</p>

“也还好。”俞昭好像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p>

“温先生，昭昭，进来吃饭了。”里头传来了沈姨的声音。</p>

俞昭连忙起身，手边还紧紧地拿着纸飞机。</p>

说实话，是有些丑的。</p>

不过，她不嫌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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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希本与南城有所不同，有太阳，天气却不算炎热。窗户大开着，外面有缕缕微风吹进来。</p>

俞昭认真地把测试写完，递给对面的温南屿。这样的治疗，俞昭在七岁那年也做过。只不过年岁太久远，很多事情都忘记了。</p>

紧紧盯着温南屿的表情，俞昭握紧了水杯，好半晌才问，“温医生，我需要吃药吗？”</p>

温南屿放下测试题，轻声问她，“俞小姐不想吃？”</p>

“不想。”那样的话，俞昭会觉得自己是个病人。可是她不觉得自己有病，只是因为伤心的事情，所以暂时走不出去而已。</p>

“那就不吃药。”温南屿的声音很温柔。随着风扇旋转吹动的风一起落入俞昭的耳中，如同山间的清泉，柔和而又潺潺，“只不过如果出现轻微的狂暴或者抑郁的心理，俞小姐都要随时告诉我。”</p>

俞昭应下，“温医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我有点不太习惯这样的称呼。”</p>

平时接触的也是朋友和亲人，都直呼名字。“俞小姐”这样的称呼，对于才高中的俞昭来说，太过陌生。</p>

“俞昭。”温南屿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名字是好名字，只不过念起来却感觉有些拗口。“昭昭？”</p>

俞昭一怔，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也可以。”</p>

一整个早上，俞昭接受了第一次心理疏导。她表现得太过冷静，平平淡淡地叙述完过往，仿佛经历这些的不是她一样。</p>

温南屿看了一眼测试题，往往心理越成熟的人越难走出心理阴影，而俞昭很显然就是属于这一类。所以急不得，在俞昭没有完全信任他之前，都得慢慢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