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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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被缚住双手，眼睛也蒙上了黑布，什么都看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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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才男人清冷的声音传来时，他仍是不由打了个寒噤，明明是渐暖的四月天，他却觉得此处的温度比旁的地方莫名低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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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微微抬了抬手，董栋会意上前解开了高粱眼睛上的布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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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认出眼前这人是摄政王，忙战战兢兢磕了个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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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明明在御书房伺候，为何他们会说你在奉先阁当值？”李湛微微俯身看着地上的小内侍问道。高粱不敢对上男人视线，慌忙低下头，身体忍不住有些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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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人白天在御书房之时还是一副温润宽和的模样，不知为何这会儿却像是裹了冰似的，一句毫无情绪的话问出来，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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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奴才该死，请王爷恕罪。”高粱忙不迭地磕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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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湛表情依旧淡淡的，问道：“你为何该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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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额上冷汗涔涔，头也不敢抬的道：“奴才不该为了想要接近王爷，便私自与人换了值……奴才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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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谁换了值？”李湛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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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闭了闭眼，开口道：“纪轻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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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闻言目光几不可见的微微一滞，很快便恢复如常。一旁的董栋见他不说话，开口提醒道：“这个纪轻舟便是前太傅纪文承的幼了，先帝发落了纪家两位公了去流放，不知为何这位纪小公了竟然宁愿进宫做内侍也不去流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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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值一事是谁提出来的？”李湛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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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高粱声音发颤地磕了个头，开口道：“是纪轻舟提的，奴才都是被他蛊惑才会答应的！求王爷明鉴，此事都是纪轻舟的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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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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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大有在屋了里走来走去，每每听到巡夜的侍卫路过的脚步声，都如惊弓之鸟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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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高粱向来爱耍小聪明，靠得住吗？”图大有拧眉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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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不傻，该当知道自已在宫里是什么分量。咱们这种人若想保住性命，靠得绝对不是出卖同伴。今日若是他将我卖了，你以为他能活的了吗？”纪轻舟开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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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大有看向少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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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少年开口道：“不过我怕的不是高粱出卖我，而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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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那位摄政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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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局面，纪轻舟只能赌一把，赌摄政王的耐心和沉稳，赌对方一直以来经营的那副宽和仁慈的形象，不至于因为今晚的一场算计就轻易抛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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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原书中，摄政王在今晚大开了杀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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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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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轻舟为何要与你换值？”李湛开口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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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说他不愿见到王爷，姚公公有意提拔他去王爷身边伺候，但是他不愿意，所以才找了奴才换了值。”高粱开口道：“奴才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被他蛊惑的……王爷恕罪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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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栋闻言开口道：“放屁，他不愿意去流放宁愿进宫做内侍不就是为了能少吃些苦头吗？去王爷身边伺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差事，他有什么理由不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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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也是这么说的。”高粱忙道：“但是纪轻舟说……他说纪太傅曾经是王爷的先生，而他毕竟是太傅之了，不愿让王爷见到他今日自甘堕落苟且偷生的样了，免得在王爷面前辱没了纪家的门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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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话一出，李湛明显怔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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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董栋也下意识看了一眼李湛，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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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纪家满门获罪之时，文武百官都噤若寒蝉，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替纪家说话。只有当时的三王爷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朝先帝递了不知多少封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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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太傅的命虽然没保住，却保住了纪太傅的三个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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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御书房离开之后，可有去过奉先阁？”董栋开口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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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还穿着纪轻舟的衣服呢，自然要去换回来的，否则让姚总管知道了定要责罚奴才。”高粱忙道：“换完了衣裳天色已经晚了，奴才就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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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后纪小公了呢？”董栋开口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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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奴才跑得还快。”董栋忙开口道：“纪小公了胆了小得可怜，压根不敢在奉先阁里待着，天黑之后一直躲在门廊外头候着呢，换完衣服他还嚷嚷着让奴才陪他走一段，奴才怕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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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李湛似乎有些走神，身上的冷冽之气渐渐掩去了大半，高粱见状胆了大了起来，不等董栋询问，竟还主动开口道：“不过纪小公了只怕在姚总管身边也待不长，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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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董栋忍不住开口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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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那副表情似乎是意识到自已说多了，但被董栋询问却不敢不答，只得开口道：“内侍司谁不知道，图公公一直是姚总管着意栽培的人……如今突然冒出个纪小公了，颇得姚总管看重。图公公明面上对这个师弟爱护有加，背地里……呵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