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晋江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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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来说，秦铮武艺一般，却也勉强说得过去，打猎的本事多少还是有点的。</p>

可人就怕比较，一旦遇上高手，“说得过去”的本事立马就变成“说不过去”了。</p>

秦铮一连被祁景川抢了三五只猎物后，人都急了。</p>

祁景川却像是故意要跟他做对似的，一直跟着他，但凡秦铮看中的猎物，尚未出手就会被祁景川捷足先登。</p>

“你故意的吧？”秦铮怒道。</p>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祁景川开口，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p>

秦铮好胜心被激起来了，红着眼睛策马进了猎场深处。</p>

祁景川却不放过他，策马紧随其后。</p>

秦铮本以为祁景川在得到警告后会放过他，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一连又抢了秦铮好几只猎物。</p>

最后秦铮气得几乎失去理智，纵马的时候险些撞到树枝，被祁景川眼疾手快控住马缰一拦，他才没撞上去，不过马骤然受惊，直接将他甩了下去。</p>

祁景川跃下马背将人接住就地一滚，总算没让秦铮摔着。</p>

秦铮被他压在地上红着眼睛怒视祁景川，片刻后眼睛一红道：“你成心想让我出丑是不是？我打猎从来没垫底过，今日出了猎场，我的箭一支都没放，我爹都要跟着我丢脸！”</p>

“我说过，你若是愿意我可以教你。”祁景川道。</p>

“谁稀罕你教，猎场里那么多猎物，你非跟我抢！”秦铮一把将人推开，骂骂咧咧起身，看起来快气哭了！</p>

他虽然知道猎场上没有你我之分，他看中的猎物别人也可以打。只是，他感觉这几日与祁景川多少也有些朋友之间的情分了，对方这做法分明就是在故意针对他。</p>

秦二少爷被人哄惯了，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p>

不过他更多的情绪是沮丧，因为意识到自己比祁景川打猎的本事差了太多。</p>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教做人。</p>

那感觉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终归有些不舒服。</p>

“算了，我愿赌服输！”秦铮冷静了片刻开口道，“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我总不能出去后一支箭都没发吧，我不怕丢脸，我爹可是京郊营的主帅……”届时统计完猎物，若是一支他的箭都没找到，多少是有点丢人现眼的。</p>

秦二少爷能屈能伸，今日遇到了硬茬，算是学会了服软。</p>

“江湖险恶，你自幼被人哄着长大，日子久了都分不清真假了。我怕你这么稀里糊涂的……将来被人哄了吃亏，并非有意想气你。”祁景川说着摇了摇秦铮身上的箭筒，开口道：“方才抢了你的猎物，用的都是你的箭。”</p>

秦铮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箭筒里的箭几乎快没了。</p>

祁景川何时偷了他的箭，他竟然没发现……</p>

当日出了猎场后，侍卫们去清点了猎物，秦铮箭无虚发，除了他自己射中的最后那几箭，祁景川先前射中的猎物都算到了他的头上。</p>

事后，秦铮郁闷了小半日。</p>

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过去在猎场上那些“丰功伟绩”，只怕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假。</p>

当日黄昏，秦铮去找了祁景川。</p>

他要和祁景川比武。</p>

不论如何，今天这事情他得验证一下，否则不死心。</p>

“你确定吗”祁景川问道。</p>

“嗯，而且请你务必不要手下留情，使出你的真本事，千万别哄我。”秦铮道。</p>

祁景川打量了他一眼，开口道：“你确定吗？”</p>

“确定。”秦铮一脸坚定地道。</p>

他想知道，自己这“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头衔，到底有几分真假。</p>

“你若是放水，我便与你绝交。”秦铮一本正经地表达自己的决心。</p>

祁景川点了点头道：“好。”</p>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动的手，因为秦铮觉得自己多半未必能赢，他多少还是在意面子的。少年人，哪怕能勉强做到愿赌服输，却未必能坦然接受在众人面前惨败。</p>

反正他在祁景川面前，已经输了好几回了。</p>

再丢一次脸，也没什么……</p>

待祁景川一走，谁也不会知道此事。</p>

秦铮想通了此节，心中坦然多了。</p>

两人正式动手，祁景川以自己年长为由，让了秦铮三招。</p>

然后……</p>

就没有然后了！</p>

秦铮被祁景川三两下就制住了，他手被祁景川拧到背后，整个人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那感觉太难以形容了，秦铮用尽了全身力气，换来的只有“不动如山”和他满头的细汗。</p>

“可以……可以撒手了。”秦铮闷声道。</p>

祁景川闻言便松开了他。</p>

秦铮趴在地上半晌没起来，脑袋埋在双臂之中，瘦削的脊背带着几分隐忍地颤抖。</p>

祁景川一怔，开口问道：“你……哭了？”</p>

“闭嘴吧你！”秦铮埋着头，声音带着不加掩饰地哽咽。</p>

祁景川万万想不到会把人弄哭，一时之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守在旁边等他哭完。</p>

秦二公子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少年人的自尊心几乎被打碎了。</p>

他预设过自己会输给祁景川，却没想到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p>

“你……你和我父亲那些部下比，你觉得他们比你差得多吗？”秦铮埋着头问道。</p>

祁景川不知道他想听什么答案，便诚实地答道：“有几个将军，功夫应该远远超过我，有几个可能打成平手，还有……”</p>

“别说了！”秦二公子羞愤愈甚，恨不得一头钻进土里再也不见人。</p>

这些人，一个个都比祁景川还厉害，从前还假装是他的手下败将……</p>

而他竟然一直都信以为真，还常以此为荣，闹得半个京城都知道他秦二公子武功卓绝！</p>

秦铮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p>

“其实……”祁景川想了想，开口道：“今日我们切磋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p>

秦铮闻言转头看向祁景川，少年人双目通红，眼睫湿漉漉地，祁景川见之一怔，下意识吞了一下口水。</p>

“那不等于，自欺欺人吗？”秦铮问道。</p>

“大家让着你本就是哄你高兴，谁也没在意过输赢。”祁景川道：“有些事情，只要你自己不尴尬就行了，何必要说破呢。”</p>

秦铮拧眉想了想，他脑子不像祁景川这么机灵，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p>

“你想想，这么多年你们不都是这么处过来的吗？”祁景川道：“你就装作不知道，大不了往后别再同他们切磋便是，谁也不至于主动拉着你比武吧？”</p>

秦铮觉得祁景川说的很有道理，他那沮丧来得快去得也快。</p>

不就是技不如人吗？天底下那么多武功平平的男人，难道都不活了？</p>

大不了就像祁景川所说，他往后不朝人吹牛了便是。</p>

想通了这一节，秦铮觉得心情好多了。</p>

他心思并不算太细腻，也听劝，倒不至于去钻牛角尖。</p>

秦铮缓和了片刻心神，两人便朝着营房走去。</p>

眼看快到营房了，秦铮突然又想起了什么。</p>

“今日的事情，你说好了会替我保密？”秦铮朝祁景川问道。</p>

秦二公子眼睛已经没那么红了，但沾湿的眼睫干透后尚未揉开，骤然望去依旧带着些许湿漉漉的感觉，显得少年那目光多了几分平日里少有的情绪。</p>

“嗯？”祁景川挑了挑眉，问道：“你说的是比武输了的事情？”</p>

秦铮闻言顿时有些着急，红着脸压低了声音道：“不止这件……还有……还有我被你揍得……哭了这件事。”</p>

祁景川见惯了秦二公子那副混不吝的样子，骤然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十分有趣，便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p>

他想了想，故作为难地道：“那我一次要为你保守两个秘密啊？”</p>

“你……”秦铮心中着急，都没听出他言语间的逗弄之意，忙道：“你想要什么好处，我跟你交换总可以了吧？”</p>

祁景川点了点头道：“什么好处，你说来听听？”</p>

“你不是很喜欢京城吗？”秦铮道：“我知道……京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回头我带着你去玩儿个遍。”</p>

祁景川挑了挑眉，不置可否。</p>

秦铮以为他不愿意，又道：“包吃包住，银子都算我的！”</p>

祁景川闻言这才点了点头。</p>

秦铮总算松了口气，却没留意祁景川转过头时眼底露出的那一丝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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