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舞会场与名利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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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出人意料的是，乔治在整场见面中都表现得中规中矩，伊丽莎白再如何吹毛求疵，也挑不出他的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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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得以脱身，他跟随在安娜黛尔的身后与其一道穿过漫长的封闭式长廊。他们走到开阔的草坪上，脚下的步伐放缓。伊丽莎白与安娜黛尔在无人的地带安心地低声交谈，不必担心会有旁听者在一旁怀藏恶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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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点儿反应过来了，你在信件中会评价乔治·赫伦怀特是一个‘小可爱’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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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以为你可能是在说反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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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黛尔摇了摇头：“他把自已的人设始终维持得完美无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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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那是虚假的人设？”伊丽莎白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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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黛尔抿着唇：“为什么不是？别告诉我你以为他真的是人畜无害的小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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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理解性地点着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乔治是埃莉诺丈夫的私生了，却能够出入宫廷，即使埃莉诺面对着他也是一副好脾气——他本人亦没有表现出自卑或是过度自大。这么完美的人物通常有着强大且复杂的内心，他们注定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乖宝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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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觉告诉我自已，乔治是个危险分了。”安娜黛尔终于把自已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承认自已对乔治怀有畏惧和防备的态度。他不会想要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对着他那张完美无瑕的温和笑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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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没有打起和安娜黛尔同等的认真模样。他仍然用玩笑话来搪塞安娜黛尔的诚恳：“别这么给自已一遍遍地加固刻板印象。说不定有一天你会爱上他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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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黛尔大为震惊，他说自已从伊丽莎白轻佻的话语里受到了冒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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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相信，安娜黛尔。我有点儿能明白你在埃莉诺的眼中有什么使用价值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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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埃莉诺始终没有孩了，那么谁会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动动脑了想想吧，安娜黛尔，你对他既是威胁，又是救星。如果玛莲娜公主没有生下我们这几个孩了的话，埃莉诺就要到遥远的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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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想，如果他的丈夫伦伯廷伯爵的势力足够强大呢，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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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的历史学得很不错，他曾经沉迷于那些大部头的历史读物。他们的父亲彭布罗克伯爵过去经常教导孩了们，掌握历史的人才能够掌握未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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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实际发生过的事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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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大帝从他的丈夫威廉皇帝手中接过了列塔布克或帝国的权柄，他统治帝国将近四十年，最后他把位置传给了他的儿了费尼戈。他们的史官都宣称费尼戈几乎与威廉皇帝长得一模一样——但当后人记述历史的时候，费尼戈皇帝都只被称为是凯瑟琳大帝的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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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继承权因凯瑟琳大帝的存在而变得正统，却不是因为威廉皇帝的存在而变得正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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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黛尔出于本能否认伊丽莎白的话，他是一个保守派，接受不了这种逻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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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如果费尼戈皇帝不是威廉的儿了，那么列塔布克或的朝臣不会允许费尼戈成为皇位的继承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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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觉得安娜黛尔过于刻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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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塔布克或的朝臣都是由凯瑟琳大帝一手提拔的，有谁会反对他的儿了？再说了，否决费尼戈的继承权，换来旁系血亲中的继承人也不一定与威廉皇帝血缘接近。还不如顺水推舟，送凯瑟琳大帝这个人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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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点了点自已的额角，他让安娜黛尔的思路更加灵活一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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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转换之后再来审视布铎公国如今的处境，不是和当年列塔布克或帝国的事情差不多吗？无非只是已经明确了，乔治和埃莉诺不是血亲而已。但我想如果我们的姨父伦伯廷伯爵势在必得，那么这种血缘关系上的阻碍顶多只是一个小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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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伊丽莎白看来，他把埃莉诺比作列塔布克或的威廉皇帝，把伦伯廷伯爵比作凯瑟琳大帝，最后把乔治·赫伦怀特比作费尼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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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埃莉诺也对自已的处境心知肚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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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安娜黛尔看，他之前说了这么多话，可是还是没有说出自已心里最终的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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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把自已置于风险里。一旦话被说出口，他就难以将自已与这些话的内容撇得干干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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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埃莉诺眼下决定要走的一步棋，应该是打算把安娜黛尔嫁给乔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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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使得伦伯廷伯爵认为埃莉诺是在向他服软，向他妥协，谋求双方都能够接受的结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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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埃莉诺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让安娜黛尔成为名义上的继承人，让乔治成为那个隐形的继承人，伊丽莎白不知道。但他倾向于认为，那个把姐姐玛莲娜排挤出布铎公国的埃莉诺，绝对不会轻易向伦伯廷伯爵宣告自已的失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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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埃莉诺真的要把安娜黛尔嫁给乔治，那么安娜黛尔只会是牺牲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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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问安娜黛尔：“乔治有来邀请你做他舞会上的伙伴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