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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梦也不装假,点头应了一声“嗯。”
那冷脸的哥哥刻意嘱咐过,下一位不速之客会在阁中论道一番,自而心性大变,只是当时都还没有请来常风传道,全然不知是怎么回事。
可是现如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上了,一分偏差都没有。
“冷脸的哥哥?”文卯怔了一怔,问道“你见过他的模样?”又不容缓滞道,“同我说说。”
李思梦坐在石墩上,一双腿无事的晃着,撑着手看了眼昏黑无光的晚空,道“他的模样吗……”
刚刚想讲出来,她却再回忆不出那冷脸哥哥的模样,可是自己记得很清晰他那一幅冷脸,竟拼凑不出他那张面庞了……
“忘了?”文卯也无惊讶,只是淡然问道。
李思梦的双腿放了下来,试图说出来这个荒谬的事情,可是这如何叫人相信呢?
“我没骗你……真的……”
“我也没说你骗了我。”
文卯不仅未有怀疑,甚至抱怨的语调都没有,而是实打实地松了口气,这人的布局如此缜密,最起码目前对自己都还算是不错,倘若这棋局上真出来了这么一颗「拙子」
百弊无利。
“话说回来。姑奶奶,您这金炁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这么均衡?”
文卯实在是在意她这金炁如何化出,绝不可能是先天炁之本,一丝偏差都没有,再怎么样都是鬼斧神工。
要么受人修正过,要么自己悟化过。
“运气好呗!”李思梦歪着身子探出头,冲他眨了下眼。
文卯又挖苦道“枯皮老肉。”
“你放屁!”李思梦愤锤了一下石墩就直起了身,指着他的指甲仅差个核桃距,刚刚锤击的手还泛着红痛,辩驳道“姑奶奶我这肌肤都是吹弹可破!”她伸手扯了扯下颚的面皮,拽成了一张方脸。
文卯不情愿地瞟了眼,像被脏了眼似的撇下了头,念叨着……“也不知道阿伶怎么样了啊……”
“谁?”李思梦恍惚中听到了个人名,立马暴露了八卦的本性,满脸笑意地问道“喜欢的丫头?”
文卯当即便与其切割,道“和你没关系。”
“要是那丫头很漂亮、很温柔,性格又好,又受欢迎,你还是省省吧。”李思梦幸灾乐祸地打击着文卯,道,“这样的姑娘啊,最不愁男人了,估计追人家的啊,都排长龙喽!”
她继续说道“不准儿啊,人家正找了个道侣双宿双飞呢……啧~”她提袖挡在了面前,偏露出的一对呈弧度的眸子证明在偷笑着……
“姑奶奶,你信不信我现在立马回去,给你男人的坟刨了?”温孤文卯也是满面的假笑,不过更有诚意。
李思梦起身伸了个无比畅快的懒腰,依旧幸灾乐祸,道“看来是说对喽!”语罢,她就打算先回了,可见温孤文卯迟迟都没有动静,她又停下招呼了两声,“你打算风餐露宿吗?”
“也是。”文卯跟了上去,打量着四周越来越多的「活死人」……“他们这是还有没有意识啊?”
“应该还能剩个一星半点的吧。”
“是吗……”
「福鼎地」——焰火金山下矗立一座紫瓦大殿,四向之中有三面作门,偏在正南向作了一堵墙,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晓。
正北向的「天丹盟」牌匾足有半墙之高,殿门两侧刻琢四幅紫底金画……
以药入蕴,炁效相合,成丹入体,淬骨、淬心、淬识、淬蕴;炉鼎炼气,气改炁行,变药之理,变蕴之体;丹药口服,晋骨晋体,丹药神收,炼蕴炼炁;医者仁心,丹道齐天,锄强扶弱,救民救道。
慕容伶望着这四幅刻画出了神,身上不知如何染了些许泥渍,白靴也变了色,脸上的神情都格外的疲惫。
她仍旧望向这四幅画,自觉应是此理无差,只是不懂这压箱底的功夫为什么会直接摆出来给人看?
「天丹盟」内众长老齐聚大堂之下,柳轻芸不展先前的半分妩媚,端庄地坐在了盟主之位。
右侧之首是一老者,他推开桌案站了起来,当即跪下,白须耷拉到了地上也全然不顾,拱手似喊叫道“盟主!万万不可啊!”
话音落下,一呼百应,右侧整十一人全部跪下齐声道“还请盟主三思!”
柳轻芸的眉眼轻柔却舒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右手砸在扶手之上,声响荡彻殿内。
她轻声又不失怒意,道“你们是盟主,还是我是盟主?”
左侧十一人为首者属年轻辈,样貌清秀得很,他在此时也站了出来,拱手向那白须老者,道“陈老,您年纪大了,对邪州的人有意见,大家能理解,可若是逼着大家一同对其鄙夷,万不可行。”
“李彦,你说什么狗屁?!”陈老被这句话彻底激怒,愤恨地站起身,左手撑了一下腿,险些踉跄在地上,李彦又打趣道,“陈老,您这般老骨头就别动怒了吧?
散架了可不好。”
陈老怒气冲冠,鼻子吸气吸得肥大肿厚,左手化掌碾拳,一颗「炁丹」成道,冲着李彦就飞了过去。
紫金色蕴力震荡大堂,李彦瞥而不顾,随手掷出一根银针,那颗「炁丹」被钉在了梁上,蕴力愈发磨疲,渐渐消逝不见。
李彦将这根银针取回,针尖已是黝黑,他捏着针尖捋下来一滴阴躁金炁,仅是往地上一甩,脚下赤金色绒毯被点出来一个孔洞。
陈老身后又跟上了一老人,满面的沧桑,皱起的脸皮都挤到了一起,他曲折着腰板,帮腔道“李彦,就算你天资再过聪颖,也不应该这般骄狂吧?”他不时地将目光投向柳轻芸。
“啧……”李彦直言道“岁数大了就是不一样,明里暗里都是拱火啊!”他始终在左侧站着,腰板如其本性一样正直,未有另两人那般谄媚。
“李彦!什么叫拱火!你什么意思?!”陈老一时被激怒,阴躁金炁遍布大堂之内。
先前还念他是两代元老,也就没和他计较,可也实在是有些倚老卖老了,柳轻芸不再顾及那张老脸,极道「丹蕴」迸出,阴躁金炁被碾成了沫。
柳轻芸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依旧轻声道“陈寿、胡琴、李彦,你们三个是当我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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