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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刚推门进去，就被猛拽了一把，卷进某人的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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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雅的鸢尾和松柏气味，在有限的空间里，随着窗外进来的斑驳夕阳光动影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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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幅落地窗被百叶遮住，情人间的热情蔓延很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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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有两周没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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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不由他掌握，他只听到他咻咻的鼻息就在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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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很快变得凌乱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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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公室有必要脱得这么彻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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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桌面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印第安木雕，百利金钢笔只微微颤动，依然整洁有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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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息，汗水，摇曳，平静……看似激烈的旖旎摇摆，好像还不足以撼动大厦东南向的这一块隐秘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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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元熙失神的双目很久之后才重新聚焦，盯着地上那一抹紫色的布料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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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艳丽的紫色，艳丽却不流俗，是某小众品牌的特别设计款，有蝴蝶般华丽繁复的蕾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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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的风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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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未必就是聂尧臣喜欢的风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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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确实是为他才穿的，穿了整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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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今天要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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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解开被丢在一边之后，热烈中多少有点漫不经心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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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出的汗水润滑不了桌面坚硬的棱角，皮肤上硌出斑驳的红印，有点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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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头想去看身后的男人，却突然被他往后一捞，跟他一起跌入宽大的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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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得他很紧，像孩童抱住最喜欢的玩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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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7……”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这是他对他的称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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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数字有绝对的敏感，在他眼里，你要么是nothing，要么是something，这个something可能就只是一串数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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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7.当初面试到最后，他也这样叫他，他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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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其他面试官，包括他的人力资源主管，都没弄明白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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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证明他也留意到了——那是他的简历编号，打印在极不起眼的角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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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人，都有些奇怪的共同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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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化到最后，四位数的1077被简化做两位数的7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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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熙熙，听起来差不多，在公司里作为一个代号，跟英文名琳达、玛丽好像也没什么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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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人一定想不到聂总在床上也这样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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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应该说，他们都想不到聂总会跟他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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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尧臣胳膊绕到前面来，他不会在事后问他感受，但自有他的一套余兴节目，温柔缱绻，值得消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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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今天却主动问话：“刚才在会议上，你跟那个人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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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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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加了些力道，坚持：“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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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拉大提琴的人，拉弓揉弦的手指有薄薄一层茧了，搅起了他的情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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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偏过脸，呼吸贴在他的耳朵上：“我帮他填报销系统……对了，那个人叫肖灼，你的新特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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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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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尧臣刚放松的身体又紧绷起来，把他往上托了托，想要再来一次，却发现他眼睛里的温度已经冷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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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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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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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一会儿，“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新特助不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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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新特助不是我？”他从善如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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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他把呼吸凑到他胸口，声音瓮瓮的，“你成了特助，我就不能跟你在这里做这样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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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有些奇怪的原则，比如不跟自已的秘书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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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跟他就可以吗？他名义上也是他的下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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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做贼心虚。这片区域就他跟特助两个人，假如有这样一层关系，岂不是应该夜夜笙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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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他有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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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自闭症患者无法说谎，阿斯伯格症也是自闭的一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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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想什么就说什么。</p>
“我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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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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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答应，手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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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熙已经站起来，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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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始终在他身上，只是有些困倦，“我想睡一会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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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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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不擅长应付时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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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岸飞回来，长途飞行十来个小时，也的确很辛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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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你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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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商榷，更像命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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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拒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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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背对着他扣好紫色的搭扣，“你想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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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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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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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彼此都惜字如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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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开门走出去，想起刚才还没回复肖灼，于是发了条消息：“今晚我约了人，下次吧，你们玩得开心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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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的事，谁知道还有没有下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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