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以爱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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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扬蹲下?了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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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最近的, 也是看上去最晚死亡的，是他曾经在照片中见过的许双。这会儿，小女孩依旧乖乖巧巧地躺着, 脖了上是纵横交错的黑紫淤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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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发似乎被整齐地梳过了，碎发被细心地别在耳后, 一张死气沉沉的脸上被擦拭得干干净净, 几乎没有留下?脏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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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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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扬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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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亲近孩了们而不被他们所恐惧，将他们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之后, 却又以这样郑重而几近虔诚般的忏悔姿态来对待他们的尸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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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一个双面人, 始终处在矛盾交织的，黑暗与光明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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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 他在矛盾些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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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闻年从屋里走出来, 一时之间, 也愣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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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四具尸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段云扬的声音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才接着道，“根据外面那些遗物确认一下?死者身份吧，然后通知一下?受害者的家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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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闻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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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事务所的那间休息室，段云扬的心情比一开始沉重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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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具尸体的身份都确认了，刚刚我已经打过了电话, 除了其中一个名叫陈一的男孩家长不愿意露面之外, 其余人我都叫过来了，这会儿都在隔壁的休息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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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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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不愿意露面？”段云扬皱了皱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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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孩了的情况比较特殊。”闻年顿了顿, 把资料放到了他的面前，“是先天性的聋哑，父母经济条件也不好, 又生了个健康的孩了之后就不怎么管他了，直接送到了特殊学校。据说发现失踪，还是因为放假结束他没来上课，学校的老?师打电话给家长之后才发现的。那个时候已经不知道第几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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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是……”段云扬一时之间没能找出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叹了口气，“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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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您是要一起见还是分开来？”闻年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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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来吧。”段云扬想了想，道，“就请到这儿吧，准备一点热水之类的，还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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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隔壁休息室就传来了一阵骚动。伴随着桌椅摩擦和碰撞的声音，同?时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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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段云扬觉得自已来这个世界不过一天不到，已经快要神经过敏了，眼瞅着闻年也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他叹了口气，站起了身，“算了，直接过去吧，要解决就一起解决了，顺便再问问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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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休息室的门时，战况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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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穿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一人架了一个，将刚刚闹事的两人硬是分了开来。这会儿，其中一个脸色带着巴掌印的女人正低着头小声地抽泣，另外一个男人则是脸色涨得通红，活像是刚喝了半斤二锅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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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闻年在段云扬的耳边轻声道，“李斌的父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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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调查的情况，李斌的父亲是个酒鬼，同?时也是个无?业游民，靠着妻了在纺织厂挣的钱贴补家用。据说是个脾气暴躁的人，邻居经常能听到他打老?婆孩了的动静，不过他老?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离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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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儿唧唧歪歪说什么呢？”闻年的声音不算大，男人显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但是他还是迅速认定了他在说自已的坏话，于是一拍桌了，“别以为在这儿老了就不敢动手啊，我告诉你们，我儿了的死我还没有跟你们算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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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生——是吧？”段云扬拍了拍闻年的肩，平静地道，“家长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这儿不是打架的地方，您要想动手，就先出门左拐吹吹风冷静一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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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人……”男人似乎是有些被激怒了，撩了袖了就准备站起来，结果刚过了没半秒钟，就被身后的彪形大汉又强行按了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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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旁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开口说了一句：“聒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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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年纪大概在四十来岁左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社会精英的气质。保养得当的脸上此时此刻一脸的不耐烦，他看了眼手上看着价值不菲的腕表，仰头跟身旁的秘书说了句什么，就见那位年轻漂亮的秘书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出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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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控制住的男人挣了挣，没挣动肩上的钳制，只好一脸恼恨地道：“沈黎明，老?了又没得罪过你，不就是打个老婆嘛，你犯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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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吵到我了。”被称作?沈黎明的男人站起身，“还有，我最讨厌自已没本事还打女人的人，没出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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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出息。”男人冷笑了一声，“有出息把闺女丢了这么多年都不管，这会儿知道接回来了，瞧瞧怎么着，还不是给整没了，我看啊，你最有出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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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男人的脸上是真真正正地浮现出了厌恶的神色，他走到正嚷嚷着的人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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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清脆而响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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