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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霜花剑。”
林云逸低声喃喃自语,看着浮空的霜花剑,目光一刻不离,伸出手穿过腾腾的凉雾,握住剑身。
凝视着手中的剑,手轻轻抚摸剑鞘上的霜花纹。没有想象中如寒潭般的冰冷,就是普通铁器所有的温度。
再次拔剑,依旧寒芒,不过现在多了一丝寒意,冰冷刺骨。
此间天地寂寥,山巅上,唯有一院两屋十一树,独自一人在庭院,仰视着暗蓝夜幕。
月,凄白冷清,夜,黯淡幽静。
“对不起。”
月下的少年冷不丁的道歉,眼眸带着一丝歉意,此地空无其余一人,只有他与一把剑。
“呼……”
月光下,少年收起剑缓缓前行,杂乱的黑发随意散落下来,遮住了半面脸庞,清风徐来,发丝伴风飘荡,底下一双眼眸若隐若现,眼神如剑锋。
夜色冷清的月光落在少年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山巅薄雾氤氯,一片漆黑朦胧。
他掀开帘布走入草屋里头,脱去布靴,坐在床上盘腿修炼。
第二天初晨,天际微亮,刚泛起一片鱼肚白,旭日还未东升,林云逸便早早醒来。
练剑之人,足劲最为重要,脚步虚浮则步法不稳,步法不稳则运、卸力不好。林云逸以前每日都会蹲马步,至少持续一个时辰,期间不喘不汗,事后行走自如,不过现今因一心修炼有些荒废。
林云逸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块极其平整的石头,高约二寸左右,长度只有脚板的三分之一,放置在地,分约两尺,前脚浮空后脚踩在石面上,压低身子,再取出百斤重的石板压在腿上。
这便是“站桩”,着力处仅在后脚少许,不及脚底三分之一。
他最初上“桩”时,两脚极难保持平衡,于是乎身体动晃无比,而且足跟酸痛异常,不及一刻钟,必下桩休息。
直至勤练数月后,此种痛苦才全部消失,站桩时间,也随之加长。
之后又用几十斤重的石板压置腿面,石板为长方形,左右两旁各多出一些,可以用手压住。刚开始,他只能约用二三十斤压腿,后来逐渐增加至百斤。
几年后他方才练至大成,功成之后,两腿劲道不下千斤,站在原地不动,即便有人推动撞击,亦似千斤石柱屹立不倒。
时间渐渐流逝,一个时辰转瞬间过去。林云逸重重的喘着气,额头滑落多道汗痕,鬓角不断有水珠滴落,后背也被汗水浸湿,双手抬起石板,脚步僵硬的从桩上走下来,把石板轻放在地上。
与以前相比较,他似乎退步了不少,但事实上并没有这回事,他现在如此狼狈,只是因为玄力被封印了,全靠自身力量硬撑。
“哈啊……哈啊……”林云逸如释重负的喘息,他稍微拉伸手脚,减缓长久马步后的酸痛感。
休息片刻,林云逸重新回到站桩上,拿出了霜花剑,系在腰间。身形凝立如山,虽已站了一个时辰的马步,但身子仍是纹丝不动,保持着绝对平衡。
接下来便是要练剑了,庞青云规定他每日要挥剑三千,那便挥剑三千次,可以多练,绝不允许少练,偷懒。
他绷紧全身肌肉,上身微躬,左腿踩紧石块,后挪一尺,微微弯曲,右腿前呈弓形,左臂持剑微碰柄口,拇指将剑推开,右手掌心搭于剑柄之上。
左腿瞬间绷直,握住剑柄的右手臂猛的发力,全身肌肉一齐发力将剑拔出,力道丝毫未损,一剑顺势横砍而出。
“刷!”“呼!”破风声随即响起。
做完一次,再次恢复原状,又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动作,只不过这次后撤的是右脚。
“刷!”“呼!”这次是一剑刺出,破风声极为短暂,声响却大了一些。
接下来,他将点、崩、刺、撩、挂、劈、云、抹轮流练了一遍,依次循环挥剑。
“刷!”“呼!”
“刷!”“呼!”
“刷!”“呼!”
风阵阵吹起,伴随着挥剑声,一息不停。
腰间的霜花剑一遍一遍的出鞘挥出,然后再归鞘收势,周而复始,永恒不变。
不经意间,林云逸已经练了一个半时辰,脚底的石头不知何时深陷土中,就连周身地面都被挥洒的汗水浸湿成一片黑色,与其他地面颜色格格不入。
他的眼神平静如水,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单看他的脸色和眼神,没人能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相同繁杂的动作,枯燥乏味且劳累,平常人能坚持数十次,就很不容易了,说不定还会因浮躁的内心而立马放弃。而林云逸,在旭日还未出来的时候,就已经重复上百次!
嘴唇发干,身上的汗水不停重复流出到蒸发这个过程,全身肌肉筋骨从正常到酸痛,再到感知迟钝,最后直接麻木,失去知觉。
即便在肢体酸痛麻木,劳累至极点,他始终把控着挥剑的标准,没干滥竽充数的事。
说实话,林云逸心里清楚,若真要偷懒,庞先生不一定瞧的见发现的了。即使碰巧遇见又能怎样,他只是自己的先生,而不是师父。
换做心志不坚的普通人,说不准真会在内心劝说自己,换一时舒服。
但他没有这么做,只因想求一个问心无愧,及不辜负庞先生的一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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