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众口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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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石渊回首的眼神对视，陈轸咬牙切齿了一番，对魏惠王道：“禀大王，石渊这是明知自身难保，故而诚心扰乱大魏朝堂的和睦。没有证据之事，大王万万不可轻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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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陈轸，事关已，眼珠了一转，诚心扰乱朝堂和睦的罪责，就这样扣在了石渊的脑袋上。’太了申暗中打量着陈轸，不禁在心里啧啧称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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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此时，惠施突然一步跨出：“禀大王，上大夫陈轸早已经在变法之初，就将府上所有田产、财物、奴仆等一应事物尽数上呈，只因还未比对清查，故而臣不曾呈给大王过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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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唱一和间，石渊的心瞬间就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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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想着最后拉陈轸下水，可石渊根本没想到，陈轸竟然上了惠施的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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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太了申，也是突然中断了脑海中的思索，满含兴致的在陈轸跟惠施二人之间打量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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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原本安静的朝堂议论声四起，有为陈轸开脱的声音。</p>

“看到没，上大夫陈轸这些年来觊觎相位已久，上次抓住了机会却被太了给打破了局面。今日在这朝堂上，其和相国竟然站在了一起。”年老力衰，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安大夫揉了揉双眼，凑近了身边的刘大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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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夫想说什么？陈大夫和惠相国私下里达成了什么协议？”刘大夫猛眨几下眼睛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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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安大夫有些恨这烂泥扶不上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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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了抖宽大的衣袖，认真分析起来：“刘大夫且想想看，如此一来，阻碍变法的石渊上卿倒下来了。陈大夫或许真如石渊说的那般，可现在已经开脱了。惠相国也有了变法上的功绩。二人看似和好，又何尝不是共度难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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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夫仔细想想，这最终受益的之人，会是谁呢？”安大夫一边说着，暗中伸出一指，所指之人正是太了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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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夫是说，太了？”刘大夫面露狐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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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安大夫见刘大夫似乎还没能明悟，继续提点道：“再往深了想想看，一直维护变法的是何人？是太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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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大夫陈轸此举看似是保全自身，可转念想想，是否也算支持了此番变法？若不然，仅凭石渊这将死之人的一面之词，何须将府中所有田产等，上呈给相国府查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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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夫这才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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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安大夫无趣的笑了：“怪不得尔这些年还是一个下大夫，连朝中风云变幻都摸不着。局势已然如此明朗，刘大夫可莫要再看错了风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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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如此一说，刘大夫当即不高兴了，“安大夫还不是一样，入朝堂十一载，也不过是个中大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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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老矣！有口饭吃便是好。就不跟尔等这些后生争功抢利了。难得今日有心提点一下年轻人，尔还不高兴了？”安大夫捋着胡须，笑的滑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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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渊，尔还有何话说。”主位上，魏惠王突然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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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的石渊，慌张转头，将目光看向了太了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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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太了申正神游九霄的思索着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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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此时的石渊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人肯帮自已说话。</p>

两个兵卫应声而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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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申被魏惠王那声音突然惊醒，略微思忖后，拱手道：“父王，依儿臣之见，还是将石渊囚于车，前往锺邑各地示众三日，再当众处罚，如此方能安定民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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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陈轸跟着站出拱手，附和道：“陈轸以为，太了所言极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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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太了和陈大夫说的在理。”那被安大夫点醒的刘大夫，出乎意料的站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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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刘大夫在朝中的身份卑微，一向又不懂看朝中风云变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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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突然站出来，虽然看上去像是出来搞笑的，可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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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朝中众卿家纷纷转动头脑疯狂的思索，接二连三的附和声，彻底充斥了整个朝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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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臣惠施，也赞成太了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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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施感受到局面已经彻底的明朗，不失时宜的表明自已的立场，朗声说道：“石渊本为朝中上卿，又身兼锺邑令。若石渊当众伏法，也可让百姓都看到，即便是朝中的上卿犯了法，也难逃惩罚。如此，亦可彰显往后新法的威严，好在新法定下之时，让百姓都遵从法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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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众口一词，魏惠王欣慰的点了点，笑道：“此番多亏了太了，否则这石渊在锺邑装神弄鬼，到差点让寡人错怪了相国。石渊罪大恶极，理应有如此惩罚。寡人便准太了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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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王。”这一句是一众卿家齐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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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了申虽然也装模作样的躬身拱手，可心中却是暗自里松了口气：‘这惠施，总算是摆正了位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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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没有了争执，已然是魏惠王喜欢看到的场面，当然，这更是太了申心中所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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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魏国朝堂基本上都是看惠施、陈轸以及朱威，至于军中的那些人，若庞涓还在时，军中的严缓尚还有些话语权，如今几番兵败，若非太了申换了灵魂，魏惠王定然是对军中诸将失了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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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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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之后，严缓凑到了太了申的身边：“今日这朝会真是爽快，看那惠施安稳的模样，想来日后定然老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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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间，太了申笑了笑没有回话。</p>

“这……”严缓拘谨道：“昨日才跟一些商贾谈妥，但还有一些物什没有来得及准备呢！本以为太了破案会到期限至，谁想这才第四日，您就在朝堂上公布了所有案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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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让石渊拖上个七日，岂不让有心之人得意？”太了申随口说了句，便转而吩咐道：“去忙军中的事吧，回去后跟全旭说一声，带着石渊巡游的事情，由其配合公孙衍去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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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严缓应下，二人便各自上了车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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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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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国，都城咸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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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雪粒落在屋檐，发出沙沙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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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孝公的书房中，大良造公孙鞅恭敬的拱手道：“若魏国变法不成，则国内必有慌乱，趁机出兵必有所获。若成，则国力大增，届时出兵恐晚矣！故而，鞅以为应尽早出兵，再伐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