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玉奴辞（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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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烦人，梅妃却见王上眼底满是心疼，疼得眼眶逐渐泛红。</p>

“前面的路一片荆棘，她都会用身子铺路，让我踩着她的血肉过去。”贺兰辞问，“你尝过荆鞭的滋味吗？踩着她血肉而活的滋味，不如来二十荆鞭。”</p>

梅妃顿时不敢吭声。</p>

试问，她会做到这种地步吗？</p>

她不知道。</p>

“你只知她出身低微，觉她身子不干净，但你可知，你们这些人的心比她的身子还要不干净。”</p>

“不干净……”贺兰辞冷笑，“真恶心的三个字。”</p>

说着他抬手给自己一巴掌。</p>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p>

“寡人怎么能这般说她。”</p>

这一巴掌打得响，梅妃吓得眼泪都不敢掉了。</p>

“还有什么不甘心吗？”贺兰辞道，“还需要寡人告诉你，王后是如何给冷冰冰的质子府种满水仙，王后是如何一步步磨烂自己的脚护着寡人到北寒，王后是如何学着做好一个王后的吗？她从小就不像你们一样受此教诲，她却还是做得有条不紊……”</p>

梅妃垂下眼眸，“这又不是我们决定的。”</p>

“是啊，你们出身富贵非她决定，她出身低微也非你们决定，她从未言过你们不好，你们又何必言她不好？”贺兰辞拂袖道，“五红汤一事你既心里有数，王后也怀有子嗣，一切本该继续照常，你自己打破平衡，自己将自己送上这条路。”</p>

“没有人能动她，包括寡人自己。”</p>

贺兰辞走了。</p>

梅林殿的大门打开，又缓缓合上。</p>

此后不会再有打开之日。</p>

关雎宫。</p>

玉奴已经沉沉入睡，不过殿中还亮着一盏灯。</p>

贺兰辞小声询问嬷嬷：“怎么不熄了？该扰着她睡觉。”</p>

“王后娘娘给王上留的灯，怕王上进去不见路，磕着碰着的。”嬷嬷轻轻推开门。</p>

贺兰辞抬脚进去，身后的门又缓缓合上。</p>

殿中只有他轻轻的脚步声，以及灯盏里的烛火。</p>

他过去吹熄烛火。</p>

循着记忆来到床榻，开始解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大了，他有些懊悔，应当在外边解了衣裳再进来。</p>

正要迈步出去解时，床上有了动静。</p>

玉奴撑起上半个身子，软乎乎地询问：“王上？”</p>

“是我。”贺兰辞又转身回去，“吵醒你了？”</p>

玉奴摇头，努力睁开眼睛，“灯怎么熄了？我再去点。”</p>

“不必。”贺兰辞按住她的手，“我熄的。”</p>

他从汤池过来也有一段路，寒冷吹在身上，手是凉的。</p>

玉奴立马把他的手捧着塞到被窝里，说：“天越来越冷，王上也该把汤婆子带上。”</p>

“你见过哪个男子一天汤婆子不离手的？”</p>

“王上做第一例好了。”</p>

贺兰辞莞尔，“这事明天再议，你让我先把衣裳脱了，或是玉奴帮寡人脱？”</p>

“你捂着手。”玉奴要从被窝里出来，贺兰辞的手比她快。</p>

“寡人自己来，你别让冷风吹进去，快躺回去暖被窝。”</p>

贺兰辞迅速脱下衣裳钻进去，他身上还有些冷，就没第一时间去搂人。</p>

就因为这，玉奴心底有着些许落差。</p>

可她又想。</p>

从前那几年都没有，怎么这会儿倒变得矫情了。</p>

“王上，睡吧。”</p>

“嗯。”贺兰辞的身子暖和些了，转身过去把人搂住，“抱着睡。”</p>

夜色里，玉奴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p>

不过她还是伸手推了推。</p>

“不能抱太紧，肚里有孩子。”</p>

“差点忘了你肚里还揣着一个，那你转过身去。”</p>

玉奴听话地转身，腰上立马搭上热乎乎的手臂，轻轻抚在她腹上。</p>

“这样可行？”</p>

耳边吹来的热气令人身子一酥。</p>

“歇息吧。”贺兰辞在她后颈上亲亲。</p>

玉奴的身子立马酥软。</p>

她闭上眼睛。</p>

“王上。”</p>

“嗯？”</p>

“王上……”</p>

“嗯……”</p>

贺兰辞就这样应了她此生的每一句呼喊。</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