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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的质问让沈长书心中思绪激荡,他右手臂的神经突突地跳,受伤许久的部位又开始疼了起来。</p>

“回去吧。”驸马说,“你最好自己想清楚,否则你真的要耽误永嘉后半辈子的幸福,我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p>

沈长书不敢想,他卑怯又懦弱,偷偷地担着一个身份留在永嘉身边,是他已经能想到的最不伤害永嘉的做法了。</p>

可若正是因为他这样才伤害了永嘉呢?</p>

沈长书浑浑噩噩地往永嘉的院子走,他好像想明白了一些事,但心中胆怯,总觉得自己心思卑劣,不敢如此对待永嘉。</p>

他走到永嘉院子外的时候,这些侍女早习惯他进出永嘉的屋子了,对他行了行礼,也没有进去禀报。</p>

沈长书走进去,就看见院子里永嘉抱着昭昭在说话。</p>

“昭昭呀昭昭,我要是像你就好了,当一只小猫多快乐,也没有烦心事。”</p>

她扯了一下昭昭尾巴的一根毛,昭昭愤怒地拿尾巴扫了她一下。</p>

永嘉叹气:“当人多不好,爱恨别离,求而不得,有这么多苦楚呢。我要是当一只小猫,我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可以专心爱一人了。”</p>

沈长书的脚步顿在原地,心口泛起了一股涩意。</p>

“哎。”永嘉又叹气,趴在桌子上,“他不敢,我又不想强迫他。要不然就这样一辈子,算了。何必想这么多。”</p>

她又说服了自己,振奋起来。</p>

这一刻沈长书觉得自己如此的卑劣,他怯懦逃避,永嘉都清楚,却替他担住了。</p>

他们都用一个“面首”的身份,隐藏了自己。</p>

*</p>

沈长书迟滞了许久,才抬起步慢慢走了进去。</p>

永嘉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来。“沈长书你现在怎么回来了?”</p>

沈长书笑着说:“今日下课的早。”</p>

他抿了抿唇,走到永嘉身边,将一直拿尾巴扫永嘉的昭昭抱到了怀里。“公主,我以后不会再去学堂了,我会跟着驸马修书或者著书。”</p>

“啊?”永嘉很迷茫,沈长书的教书先生做的好好的,怎么不做了?而且沈长书不是一直避着她爹的吗?</p>

“是不是我爹找你,跟你说了什么?”</p>

沈长书笑着说:“驸马想带着我一起修书,我同意了。”</p>

永嘉还狐疑地看着他,沈长书没多说什么。</p>

晚上的时候,永嘉习惯沈长书克制地亲吻她了,但今日沈长书吻的很激烈,永嘉的呼吸都乱了。</p>

“沈长书,发生什么事了?”</p>

沈长书贴在永嘉耳边喘息,呼吸粗重,永嘉受不了似的缩了缩脖子。</p>

“我想把自己献给公主,公主要吗?”</p>

永嘉呆了呆,噗嗤笑了出来。“沈呆子你说什么呢?你,你不早就给我了。难道你如今还觉得你自己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本公主召幸你多少次了……”</p>

“不是的。”黑暗中沈长书的脸颊滚烫,呼吸也时轻时重,乱了秩序。“我,我想以夫妻的名义,把自己给公主。”</p>

他说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许久才出来的。</p>

而他此刻肚子里的万般圣人言,都毫无作用。他无法说出来优美的话语,也无法引据圣人言,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说法说出来。</p>

他若不坦诚,伤害的还是永嘉。</p>

“沈长书你刚才说了什么?”</p>

永嘉一下子坐了起来,抓住了沈长书的手。沈长书用另外一只手覆盖上永嘉的手背。</p>

“公主,我如今贪婪地想找公主要另外一个身份。我这样的,这样的身份,不足以给公主带来什么。我一无所有,哪怕这颗心也不值什么,但我还是卑劣地想求公主要一个身份。”</p>

黑暗中永嘉久久没出声,沈长书一颗心忐忑不已。</p>

他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拿着一颗心去找永嘉换,这是最卑劣不堪的。</p>

可他若什么都不做,因此让永嘉处在进退两难的地步,那他更无法原谅自己。</p>

他想把这一切的决定权给永嘉。</p>

他没有任何砝码,这颗心本就属于永嘉,更无法拿来交换。</p>

“公主,我如今什么都不能承诺给公主。但我想让公主开心,这是沈长书唯一的心愿……”</p>

黑暗中,永嘉突然出声了:“沈长书,你怎么笨嘴笨舌的。”</p>

沈长书脸红,永嘉忽然抱住了他。“沈长书你这个胆小鬼,怎么也有这么勇敢的一天?”</p>

沈长书苦笑:“我喜欢公主开心。”</p>

至于他心中万般卑怯的心思,都可以在这个原则下放弃了。</p>

“好,那我们成婚。”永嘉紧紧抱着他,声音都哽咽了,“你答应了,不能再反悔了。”</p>

“我不悔。”沈长书完好的一只手抱住永嘉。</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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