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情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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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看着北歌的神色，眉头暗蹙：“本侯要去看看河堤上的情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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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现在要去？”北歌闻言转头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忍不住劝道：“只是过会儿天便要黑了，河堤上不安全，侯爷不如等明日天亮了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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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闻言眉头微动：“时间赶，来不及再耽误了。刚刚替你传了膳，你早些休息，不必等本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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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说完，留了几名侍卫保护北歌，带着连祁等人离了山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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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再回来时已至深夜，他路过偏室，见里面的灯火灭着，以为北歌睡了。他推门走进正室，一转身瞧见坐榻上的身影一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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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靠在几案上，手拄着头，睡得摇摇欲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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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灯火明亮，萧放停下脚步，他站在不远处看了北歌半晌，先转身脱下衣外沾满泥点的披风，才向北歌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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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睡得浅，萧放刚走近，他便醒了。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北歌仰头看萧放，多眨几次眼眸，才看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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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睡？”萧放抬手，拨开贴在北歌侧脸上的碎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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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不回来，妾睡不踏实。”北歌从坐榻上起身，他低头看见萧放脚上的鞋和衣摆都沾满灰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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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已让厨房备好晚膳，再传水给您沐浴。”北歌正要去吩咐，却被萧放拉住：“刚刚命连祁去准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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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闻言停下脚步：“那妾先替侯爷宽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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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替萧放脱下脏了的外衫，他想了想问：“侯爷是想先吃饭还是先沐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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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命人带了干粮，在河堤上吃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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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听着微愣，随后想到自已许是在京中看多了锦衣玉食，“弱不禁风”的世家公了们，一时想不到萧放竟会站在风里吃干粮。可细想想，萧放从前那般被皇家打压，能有如今的权势地位，自是吃苦拼出来的，又怎是京中那帮酒囊饭袋可比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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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继续替萧放脱衣，只剩下最贴身的中衣。下人抬着热腾腾的浴水进来，北歌抱着萧放脏了的衣服去外室，见到萧放脱下来的披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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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将所有衣物一并交给下人，随后从妆台上拿了梳了，再回去，萧放已经入了水。北歌走到萧放身后，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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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靠在水中，静静感受身后人儿的动作，热水浸湿胸膛，他左肩上的箭伤，已成了一块深暗的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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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替萧放沐发，顺便问了问河堤上的情况。萧放说上面的河坝都塌了，但地基还在，日夜兼工应该可以赶在雪季来临前修建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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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洗完澡，北歌去内室衣橱取了干净的中衣，萧放穿好衣服后，唤了人进来将浴水抬走。萧放坐在妆台前，北歌拿了绢布替他擦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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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的目光落在铜镜之中北歌的小脸上，北歌一抬眸，与萧放在镜中对视，他想了想：“不知侯爷可方便将水坝的图纸借给妾看了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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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挑了挑眉：“这个你也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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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谈不上精通，只是读了许多这样的书，大概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北歌说完，停顿片刻又道：“若是不耽误工程，妾还是很想看看，若是能帮些小忙自然好，若是不能侯爷只当是妾玩闹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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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事，你若想看图纸，本侯明日命人临摹一份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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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侯爷。”北歌俯了俯身，继续替萧放擦头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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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瞧着镜中，站在他身后仔细替他擦头发的人儿，诚言讲，他最初同意带北歌一起来时，根本没考虑过他是不是真的能帮上什么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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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将萧放头发擦的半干，眼见他要上榻休息，正想转身退下，却被萧放拉住：“去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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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感受到腕上的力度，他低下头：“侯爷公事繁忙，妾不敢打扰侯爷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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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放听着北歌回答，眉头渐紧，却还是放了手，只加了句叮嘱：“这里不比军营安全，你若想独睡，夜里激灵点。”萧放说完，不再等北歌回答，直接走入内室，上了床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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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歌在原地站了会儿，他知道萧放说的是上次他在这里被劫之事，可萧放不知道，上次之事完全是因他而起，甚至很可能是贺穆为了引出他，才对他行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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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的相处，说北歌是强装镇定也不为过。贺穆的事，就像悬在头颅上的一把利剑，随时可能掉下来。北歌知道他与萧放那层微薄的感情，经不住任何打击与猜疑。他只想趁着现在，若能帮萧放解决河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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