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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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加茂千夏小小声地念着。因为过于羞赧，连带着耳朵都变得发烫了起来。

钟离轻轻地揉着她的脑袋，金色的眸子里满是包容：“嗯，我在。”

轻轻地一声回应，就像是蜜糖塞进了心口里面一样，加茂千夏忍不住捂住脸颊，小声说道：“您……倒是拒绝一下呀。”这样的话，她甚至是想要沉浸在游戏之中，再也不想去回想现实中的痛苦了。

“无妨，我岁数年长你一些，承担得住。”

可就算是大，也大不了多少吧。

加茂千夏闭上眼，感觉落在头上的温暖，忍不住贪恋起来。

现实中的父亲，从未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有的，只有无尽的训练，以及偶尔难得的夸奖。反倒是在游戏之中，她享受了从所未有的亲情互动。

加茂千夏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猝不及防地对上那双金色眸子。感受着眸子里流淌出来的包容，她忍不住一笑。

“以后，也可以这样称呼您吗？”

钟离点头：“随时都可以。”

加茂千夏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很想忍住，甚至是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太过于灿烂了，实在是太不符合“加茂嫡女”的设定了，等她想到这里，想要收敛起脸上过分灿烂笑容的时候，钟离的手已经从她头上撤了下来，转而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额头。

“你我已经相识多年，不必在这里自我拘束。”

加茂千夏忍不住贴近热源。

之所以这样，或许是因为，最近现实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吧……？

“说到这个，父亲……”加茂千夏下意识地说出［父亲］二字，有些尴尬地望着钟离。

钟离轻声回应：“嗯？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没什么。”加茂千夏抬起手摁了摁心口，没想到钟离先生，竟然真的承认了［父亲］这一称呼啊。

而且，她竟然还这么熟稔地直接说了出来……

果然是因为呆在钟离先生身边，会觉得安全感满满，导致自己最基本的优雅都维持不下去了吧？

既然钟离先生不介意，那么就继续叫下去吧……？

“父亲。”加茂千夏轻声唤道：“请听我说。”

“你说。”

“我昨天……梦到了纳西妲。”

“哦？”钟离语气里没有过多的惊讶，毕竟对于布耶尔使用梦境的力量陪伴加茂千夏的事情，他还是能感知到的。

“我梦到了纳西妲，梦到她出现在我的身边，抱着我，跟我说……不要害怕之类的话。”加茂千夏侧了侧头，“那种真实的感觉，我差点就以为，纳西妲跨越游戏世界里来到现实里找我啦。”

“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加茂千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稳一些。

游戏就是游戏，现实就是现实。

哪怕是她自己在贪恋亲情，贪恋这种温柔，也不能将游戏、现实混为一谈。

淡蓝色的水雾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化为水滴在她的头发上跳动。

然后，在钟离的目光之下，又迅速地消失。

加茂千夏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抬起头来，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钟离的耳坠上面。

加茂千夏陷入思考，脱离游戏的父亲在现实之中会是什么人。

按照这种知识储备，会是［教师］一类的职业吗，亦或者是……

等等。

不能胡思乱想。

早在接触这款游戏的时候，不是已经做好了，不会接触太多现实的东西吗？

父亲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没有起身，听她说着现实里的烦恼，已经是足够照顾她的了。

看着加茂千夏轻轻皱起眉头的样子，坐在一旁的钟离抬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饮了一口热茶。

就在刚刚，少女身上突然浮现出一层淡淡的水雾。

那强大到足以在他眼下出现的水元素力，唯有远在枫丹的水神，才可以做到这一点。

说起来，少女最开始出现在提瓦特，身上也沾染了那么一丝水元素力。

简直就像是在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水神与少女签订不知名的契约一般，将少女从另一个世界，带到了名为［原神游戏］，实际是现实的世界。

还记得少女曾在他面前笑着说——钟离先生，你知道吗？我之所以玩上这款游戏，还是神明大人赠送给我的。

很难得。

在那个可能没有神明的世界里，少女丝毫不觉得游戏出现的过分突兀，就像是被什么人下了指令，进而忽略了“神明”这一词，也忽略了所有的不自然。

游戏如此，游戏世界可能是现实世界更是如此。

不过……

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是少女可以依靠的港湾。

“千夏。”

“……是？”

钟离伸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若是还有其他事情去做，无需顾及我。”

“能够看你［上线］，与我报平安，已经是心满意足。”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要努努力，每天都上线来找你报平安了。”加茂千夏笑着坐直身体。

“不过，也的确是该看看其他几位好友啦。”

“也不知道温迪有没有从须弥回来，纳西妲跟影现如今又是什么情况，更重要的是，芙宁娜……”

等等。

芙芙！

加茂千夏嘴角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钟离看她表情，询问道：“可是忘记了什么？”

“是，是忘记了一件事。”加茂千夏抿了抿唇角，“我与芙宁娜决定在昨天晚上上线聊天，但我昨天根本没办法回房间，也就是说……在无意之中，我好像错过了跟她的见面。”

“无妨。现在去解释，也是来得及的。”

加茂千夏飞快扒拉出游戏页面，看到好友列表中，芙宁娜更好处于［在线］状态中，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视线往下滑落，同样看到了影［副本中］、纳西妲［副本中］。

加茂千夏有点茫然。

究竟是什么游戏本，竟然打了这么久的时间啊。

不过……

纳西妲既然还在打本的话，那么就说明……那场梦果然还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对方的温柔，想念的身影，干脆于梦中出现了吧？

加茂千夏这样想着，却看到好友温迪，此时此刻正处于［璃月］地界中。

………嗯？

温迪竟然在璃月？

她抬手戳了戳对方的头像，并输入文字：温迪，你回来啦？

刚说完。

携带着苹果香甜的气息，突兀地从身后传了过来。微凉的手指轻轻地覆盖在自己的眼睛上……可尽管如此，加茂千夏依旧清楚地知道身后是谁。

“温迪，是你吗？”

“我亲爱的朋友呀，你猜对了哦。要不要给你个苹果作为奖赏呢？”

手指松开的一瞬间，若隐若现地羽毛在空中消散。

加茂千夏转过身来，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吟游诗人，轻轻一笑：“好久不见呀，温迪。”

“怎么会呢。”温迪朝着她眨了眨眼睛，“我们才刚刚见面呀。”

加茂千夏有些茫然。

嗯？

好吧。

是温迪的特有回复。

“对了温迪，你突然传送过来应该对往生堂很陌生吧？”加茂千夏主动介绍：“这位是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

温迪笑着走了过来：“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呀！哎呀，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却没有见过一面了！”

“蒙德吟游诗人温迪之名，我偶然听说过。不曾想，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

两个认识了几千年的好友对视一眼，便再度看向加茂千夏。

“哎呀，这还要多亏了千夏呢！要是千夏不主动联系我，我也不会主动过来，进而看到钟离先生。”

钟离轻轻一笑：“相聚就是缘，能遇到你也是一种荣幸。”他举起茶杯，温迪熟稔地拿出一个新茶杯，给自己倒满茶，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本来还想给两个人互相介绍的加茂千夏：………嗯？

怎么感觉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总感觉钟离先生跟温迪，好像就像是认识了超级久的模样，是错觉吗？

毕竟，在此之前，她可从来都没有从钟离先生，亦或者是温迪的嘴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啊！

一定是两个人都太优秀了吧？

优秀的人之间，是会互相吸引的。

这样想着，她露出笑容来：“父亲，温迪，我还有事情先去找芙宁娜了，晚些再聊。”

“哎等等——”温迪单手撑着下巴，碧绿色的眸子轻轻地眨了眨：“千夏，你这样好偏心啊。”

“？”

“叫这位钟离先生为［父亲］，却单单只叫我［温迪］。”他端起茶杯，俨然一副气鼓鼓地模样，“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好朋友的。”

钟离不经意地看了温迪一眼，希望他这位好友能收敛一些。

温迪却当做是没看到，撑着自己的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唉。”

“总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呢。”

“没有的。”加茂千夏连忙说道：“温迪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啊。”

温迪幽幽开口：“有多重要？”

加茂千夏看着温迪，目光坚定：“是时时刻刻挂念的人。”

温迪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一笑，“原来我在千夏眼里这么重要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少女走过去，携带着苹果的香气轻轻地拥抱住少女。

“千夏。”

“不要怕。”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加茂千夏忍不住睁大眸子。

温迪低声一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得还有我们哦。”他拍了拍少女的后背，便松开了对方。

“好啦——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做吗？”温迪抬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快去吧。”

“……那我去了。”加茂千夏迟疑地点出好友列表，看了看钟离与温迪，然后点下了传送。

在少女消失在这个房间的一瞬间，温迪转过头来，目光幽幽：“好吧我输了——没想到千夏竟然真的对第一时间来找老爷子你啊！”

他一边嘟囔一边坐了下来，“不过，这也更能证明，她现实的压力有多大，只有在这个被她误认为是游戏的地方，可以稍微快乐一些。”

温迪摩挲着杯子上面的纹烙。

“那个孩子很多时候只是报喜不报忧，将所有的压力都承担下来，真是让人心疼啊。这样的性格……很容易被家族利用的。”

“千夏那孩子，与几年前相比，已经进步了许多。”钟离靠在椅背上：“从温柔懦弱之人，变成温柔自信之人。从一开始胆怯的少女，变成温柔的大小姐，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但是，老爷子。气球之所以是气球，是因为一直被充气，哪怕是中途偷偷摸摸地房掉了一些气体，也终究是个气球……”温迪抬眸看向钟离，“充了太久的气球，是会爆炸的。”

人也一样。

过分被压抑的性格，一旦触及到某个点，就会随之爆发。

唔。

如果可以的话，真不希望发生那种场面。

.........

.........

枫丹。

又是一日审判，作为神明的芙宁娜，当然不会错过每一场戏剧。

她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在子民看来，她依旧是那位值得爱戴的神明。

唯有发皱的眼皮，以及十分困倦的精神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熬夜了，没有休息好。

……唉。

不过幸好。

长达几百年的苦憋在心里，已经让她学会了适应新的睡眠模式，连带着困意都在底下热闹地喧嚣声，稍微褪去了那么一点点。

当然，只有一点点！

唉……

芙宁娜啊芙宁娜，在这种场合可不能睡觉的啊！虽然子民可能看不清她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但是，如果因此错过了什么，以至于最后没有回答上来，可就太糟糕了。

她已经为此努力了几百年了，怎么可以在这里功亏于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