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抛硬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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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直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思考着自家女儿这几天的状态，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几天，她总觉得美月有些心不在焉的。</p>

她总能在美月的眼神中发现一丝迷茫和失神，她扫视到被放在茶几上的水壶，不禁想到了前几天被美月失手打翻了的水杯。</p>

那个时候的美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或者说，从她意识到美月不对劲的前几天开始，她就一直在思考那件事。</p>

她曾以为美月是和小王桑闹了矛盾，但想到他那和霓虹男生不同的性格，和美月房间里前几天多出来的相片，她又默默否定了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p>

这些年来，山下直美就越来越直观感受到了美月的成长，从小时候的知无不言，到现在的有选择性地和自己透露她的生活。</p>

但知女莫如母，在否定了恋爱方面出了问题的选项之后，那就只有那件，从小学开始，就让美月念念不忘的事了。</p>

她知道，要让美月放弃之前的一切努力，转而去做一个普通人。是不大可能的，她总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去实现那个目标。</p>

她打开手机，试图在网络上寻找着些偶像甄选相关的消息。</p>

鸟居坂？山下直美愣了愣，这招的应该是一期生吧？她虽然不是偶像宅，但在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她对于此的了解并不亚于任何一个偶像宅。</p>

她大概明白美月的想法，对未来的不确定，对再次被否定的恐惧和对生活改变的恐慌。</p>

轻叹了一口气，她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去支持美月，而心理方面的…她大概并不能帮上什么忙。</p>

山下直美想到了那个总是带着笑的乐观的男生，也许他能让美月在这方面想得开一些。他的出现也确实让美月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p>

门铃在此时合时宜地响起，山下直美突然想起美月早上和她提起过的事。</p>

她站在玄关处透过那一方小小的猫眼向外看去，正是她刚刚还在中念叨着的少年。</p>

少年的脸上带着他一如既往的标志性的笑容，在阳光下闪耀。正午的阳光将他的脸庞照得明亮且清晰，勾勒出他挺拔的鼻梁。</p>

山下直美打开门，少年礼貌地朝她打着招呼，这让原本就对少年有着好印象的她心中对少年的评价更上了一层。</p>

她示意少年不必过于拘礼，给他指了指楼上的美月的房间，“美月已经和我说过了，她就在自己房间里。”</p>

门并没有被关上，只是虚虚地半掩着。</p>

王衍山收起刚刚还在手上把玩着的硬币，正了正自己的衣冠，在得到房间内美月的允许之后，他推门而入。</p>

房间内的布局简洁，在右侧摆放着一张床，衣柜、书架在左侧一字排开，房间门打开就能看见一张书桌。书桌前的窗户敞开着，透过窗户传来一阵微风。</p>

与普通的书架不同，这书架上摆放着的除了课本之外，还有不少的专辑。衍山没有细看，大概都是AKB48和乃木坂46的专辑。</p>

书桌上随意地摆放着几本课本、一本蓝皮的笔记本和一个背面朝上的被盖住的相框，笔记本的封面上写着【日记，不许偷看！】的字样。</p>

床上摆放着的玩偶和房间内的装饰，以及空气中掺杂着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昭示着房间主人是个女生。</p>

衍山看向那个坐在书桌前，正回头看着他的，这个房间的主人。</p>

此时的美月已经换下了制服，因着东大和对女生裙子长度过于苛刻的要求和逐渐热起来的天气，她今天的装扮格外的清凉，带着些小装饰的白色衬衫和短裙。</p>

王衍山不自觉地低头看向他今天穿着的T恤，有点后悔自己应该听从麻美女士的建议，穿件白色衬衫出门。</p>

“你来啦？”见到少年的身影，美月的眼中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她的脸上笑容显现，露出两个酒窝。此时的她依旧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但已经转过了身，朝着衍山伸出了双手。</p>

衍山俯身，将双臂环绕在美月纤细的腰间，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在怀中温暖的宛如加拿大鹅般的触感。美月的指尖轻轻颤动，她将双手紧紧地贴在衍山坚实的背部。</p>

“还在纠结吗？”衍山贴在美月的耳边问道，他有些后悔，自己也许不该那么早地那么直接地就将鸟居坂甄选的消息告诉她。也许自己应该先铺垫一下，让美月先有个心理准备。</p>

这样，她便不会因为这件事纠结这么久，少女眼底下的那份疲惫也许会少一些。</p>

美月轻轻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些…吧？”她深知自己内心的想法，也深知她身边的人会支持她的想法。</p>

但她不敢。</p>

如果不报名，那她还可以用没有参加甄选的理由来欺骗自己。但如果连书面审查都没有通过，或者在第二轮或第三轮被刷下去，那她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来面对自己？</p>

王衍山微微叹了口气，他直起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他刚刚把玩着的一元硬币。他轻轻地摩挲着硬币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它的重量。</p>

“那这样吧，我们来抛硬币决定好了。”这枚硬币曾经历了无数次的抛掷，见证了几乎是他每一次的纠结与迷茫。</p>

小到午饭吃什么，大到当初是否要跟着父母来到霓虹。最近一次的使用…是决定自己是不是确定要在那不远的将来继承爷爷的衣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