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生嘛，怎么选都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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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汁可以吗？”王衍山经过餐桌，径直向冰箱边走去。</p>

“可以的。”中元日芽香点了点头。</p>

从一边拿出了两个玻璃杯，梅泽妈妈再次上线，“你给我喝常温的水。”</p>

王衍山讪讪地给自己接了杯水，然后给中元日芽香满上了橙汁。</p>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比人与狗之间还要大。</p>

厨房的开火声传来，是梅泽妈妈在里面忙碌的声音。</p>

“梅泽桑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中元日芽香看着厨房的方向感叹道，“真好啊。”</p>

“是吧，以前她不这样的，明明长那么大个个子，还要被那帮矮子同学欺负，”听到这样的话，衍山的面上不自觉带了些小骄傲，“虽然现在她老是打我脑袋，但也比之前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好多了。”</p>

“不过毕竟是自家妹妹，她要就打吧。”衍山的话中全是宠溺，“还好我脑袋聪明，在被打笨之前还能聪明很久。”</p>

血缘关系所带来的纽带和羁绊总是比自己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人重要得多。</p>

相比于听自己倾诉时的神情，在提到梅泽桑时，衍山君的神情显然要认真得多。</p>

不过，这种对比并没有意义。也许自己应该和桥本环奈桑去比较，但自己怎么比得上她呢？她突然有些讨厌花花时不时跟她分享衍山君的绝密消息这种行为了。</p>

即使直觉告诉她，衍山君的女朋友是桥本环奈这种事…一听就不靠谱。</p>

她更倾向于他的女朋友是三期生中的某个女孩子——Staff中的风言风语让她知道在厨房忙碌着的那位三期生，大概率是要退团了。</p>

既然会做出退团这种决定，那她也不会有非进团不可的理由。</p>

但她不会去探究衍山君的女朋友……或者说前女友究竟是谁。买错套餐的人，只能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买错套餐的人，没有资格去任性。</p>

世界的参差，她早就体验过了。</p>

“对了，在乃木坂的工作，怎么样？”王衍山问道，他忽然记起中元日芽香刚刚和他说过想毕业的事，突然想替美波问问。</p>

中元日芽香并不是傻瓜，对于主动询问且不掩饰自己目的的少年，她讨厌不起来。</p>

她依旧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生活，“怎么说呢，最近的工作多了很多，第一次连续两次进入了选拔，但是我好像失去了那种，第一次进入选拔的兴奋感。”</p>

“哦对，16单的选拔阵容还没有发表，”中元日芽香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这是秘密哦。”</p>

“放心，我懂的。”衍山比了个OK的手势，他继续问道，“连续两次进入了选拔，不应该开心吗？”</p>

“怎么说呢？可能是心力被耗尽了吧。就比如说，衍山君有一个很喜欢的女孩，但是在追求了很久之后，依旧没有得到她的心。直到你在准备转身的前一刻，她突然转头和你说，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p>

“我得到了我最终想要的那个结果，但是我已经没有其他任何的力气因为这件事开心、或难过了。”</p>

这种比方，王衍山并不能完全理解，但日芽香的语言描述让他起码理解了她内心深处最深刻的感受。</p>

“那如果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选择加入乃木坂吗？”王衍山挑眉，问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p>

中元日芽香摇了摇头。</p>

有时，摇头并不意味着否定。</p>

“我不知道。”她深思了片刻，“在乃木坂的这段时间，有快乐的事、也有悲伤的事，如果在回忆时只能想到那些快乐的事、或只能想到那些悲伤的事，那我的回答肯定会是笃定的‘会’或者‘不会’，但人总是复杂的。一段回忆中不可能只有快乐或悲伤，所以我不知道。”</p>

“对于那些TOP来说，她们肯定会继续选择加入。但对于Under们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都不相同。”</p>

“不是加入了乃木坂，就能有好的发展的。每条路都这样。”</p>

这话让王衍山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我们无法在做出决定之前，就预见到这个决定所带来的结果。所以人生不管怎么选，都是对的。”</p>

“是啊，人生嘛，不管怎么选，都是对的。”</p>

……</p>

“你今天晚上真的要跟我睡一间房？”王衍山坐在床边，诧异地看着将床铺都搬到自己房间来的美波。</p>

铺好床，美波斜瞥了衍山一眼，“不然呢？在医院的那几晚不都是这么过的吗？”</p>

王衍山一脸的纠结，“这哪能一样啊，在医院是因为没有那个条件。但是在家的话，还睡一间房是不是有点奇怪？”</p>

美波用手指戳了戳衍山的额头，“这可是我同意你今天晚上不回医院的前提，要知道你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恶化……”</p>

她侃侃而谈，“而且你前天晚上还发烧了，万一今天晚上也发烧了呢？我不跟你睡一间房，万一你这边有什么事，我没有发现怎么办？”</p>

见衍山的脸色依旧抗拒的表情，美波作势就要起身，“咱俩不睡一间房也行啊，你现在就跟我一块打的回医院。”</p>

“那算了，那你还是这么睡吧。”王衍山迅速改变了自己灵活的底线，小声逼逼道，“我不喜欢医院的味道。”</p>

医院可以不回，但是药必须涂。</p>

沾着乳白色药膏的纤细手指在衍山的背部涂抹着，药膏自带的凉意让背后传来的灼热感好上了许多。</p>

这次，在衍山褪去上衣时，美波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维持住跟之前一般的心态了。</p>

她控制着手指的抖动幅度，生怕衍山察觉到她内心的不平静。</p>

“这个药膏的药效还挺好的。”王衍山说着，心里却想着另外一件事，“话说，美波你的手还挺滑的。”</p>

正在涂药膏的手突然停住了，只见那只手一会捏成拳状，一会又轻轻放开，美波的脸已经红了大半，嘴上却不饶人，“王衍山！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p>

还好，趴着的衍山并看不到她的脸。</p>

衍山知道美波的分寸在哪，在这种涂药膏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动手的，但等涂完了之后可就……不一定了。</p>

深谙美波驯服之道的他忙转移了话题，“如果真的退出乃木坂的话，你以后的人生道路可能不会有做偶像这么多姿多彩哦。”</p>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觉得现在先陪你把病养好比较重要。”</p>

“哇！你这个沉重的女人！你肯定是想让我用一整个余生来报答你！”</p>

“别乱动！”美波拧了一把王衍山腰间的软弱，“谁要你的报答。”</p>

三言两语之间，便是二人对彼此的承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