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系在心上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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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午饭过后，飞鸟将吃饱饭了的几人引到了新安装的秋千处，重启了刚刚暂停了的荡秋千活动。绘梨花不在，这次第一个玩的人，自然就是她。</p>

“吃饱了吗？”衍山望着还坐在位置上的日芽香问道，“要不要我再给你烤一点？”</p>

刚刚的争夺战中，她作为最弱势的那个人，甚至都没有主动动过几次筷子。</p>

衍山知道，这是她骨子里的性格使然。</p>

‘既然队友们那么爱吃，自己就少吃一点。’她大概是这么想的。那对于自己的问题，她的答案应该是……</p>

日芽香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吃饱了的。”</p>

不出衍山的所料。</p>

“那你陪着我吃一会。”少年的声音不容质疑，把她死死地按在了座位上。</p>

看着不停往自己碗里夹着烤肉的少年，日芽香叹了口气，不自觉地想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应该没有人比少年更了解自己了。</p>

刚好能让她吃饱的分量、她最喜欢的肉的种类，少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p>

她确实没有吃饱。</p>

乖乖地把这些肉都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原本空瘪的胃慢慢地充实了起来。</p>

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正专注干饭的少年身上，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因为吃到好吃的而幸福的神色，连眼角弯起的弧度都透露出了愉悦。</p>

她的心情也好上了许多。</p>

“对了，你毕业的事情，怎么说了？”见到日芽香注视着自己的神情，衍山突然想到了她上次和自己说的事，“听说你连续两次进选拔了，还要毕业吗？”</p>

“这个啊…”日芽香的神色闪过一丝犹豫，“我发现我好像还是有些，舍不得。”</p>

“不是因为连续进两次选拔而舍不得，是在乃木坂的这些日子让我有些舍不得。”</p>

“我也舍不得Ikuta她们。”</p>

“但是满负荷的工作，应该让你已经身心俱疲了吧。”王衍山指了指日芽香放在一边的包，包里的书露出了它的一角，“如果我没记错，这本书应该是讲的自我疗愈之类的，我也看过。”</p>

日芽香抿了抿嘴，没有说话。</p>

半晌后，她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理智告诉我，我该毕业了，起码不应该再那么高强度地工作了。但好不容易才连续上了两次选拔，好不容易才见到稳定在选拔队伍的曙光…”她没有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p>

她不想放弃那好不容易才能见到的曙光。</p>

“你玩游戏吗？”王衍山突然问道。</p>

日芽香思考了一会，然后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那个…人生游戏算吗？”</p>

“不算不算，我指的是那种有红条和蓝条的游戏。比如塞尔达什么的。”见日芽香似乎不太理解的样子，衍山索性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百科给她科普了一遍。</p>

“对于一般人来说，工作只会减少他们的红条，这个红条在回家睡上一觉以后便又会回满。”</p>

“但对于你来说，我觉得这个工作已经开始在减少你的红条上限了，而这个上限，是无论睡多少次觉，都无法恢复的。”</p>

“在玩游戏的时候，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获得胜利，所以即使扣除了一些血量上限也没有关系，因为在通关之后，我的血量上限哪怕是一，都不会影响到我后来的生活。”</p>

“但在生活中不一样，血量上限的减少，会影响的，是我们后来的整个人生。”</p>

“我不是要强迫你选择从乃木坂毕业，我只是觉得说，对于那些会减少你血量上限的工作，如果可以的话，还是不要去从事了。你要重视自己。”</p>

“大不了，你就把乃木坂当成一个你花了51万却仍然没有办法企及的女孩子好了。”衍山耸了耸肩，“反正也追不上，不如换个人去追。”</p>

“可是，我为此花费了六年的青春。”日芽香轻声道。</p>

这六年中，她有过迷茫，有过彷徨，也有过失落，她想，至少还有着这么一个让她为之努力的东西，让她在迷茫时能够找到努力的方向。乃木坂，就是系在她心上的绳子的另一端。</p>

“如果我从乃木坂毕业了，我能去做什么呢？”她低着头，用一种略显沮丧的语气问道，“我什么都不会。”</p>

王衍山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烤夹，“你也可以去学习料理，去做蛋糕、去做甜品。”</p>

他又拿过日芽香包里的那本心理学书籍，“你可以去学心理学，帮助和你一样的人。”</p>

“什么都不会，才让你的人生有了无限种可能。”</p>

看着衍山拿在手中的心理学书籍，日芽香点了点头，“嗯，我会考虑的。但在那之前…”</p>

“我知道，在那之前，你需要先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对吧？”衍山伸手摸了摸日芽香的脑袋，“没关系的，什么时候都不晚。”</p>

“谢谢你。”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触感，日芽香微红着脸，小声道谢。</p>

“黑莓糖！快一起来玩秋千哇！”听到不远处来自沙友理的呼唤，日芽香抬起头看向了衍山。</p>

“去吧，我先把这些东西收拾好。”衍山笑着摆了摆手，收拾起了桌上的餐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