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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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公寓并不算大，是霓虹最普通的公寓格局，站在玄关处就可以看清楚整个房间的全貌。</p>

从玄关通往客厅的左侧是两扇拉门，右侧则是一个逼仄的小厨房，各色厨具一应俱全，摆放得也相当整齐，看得出日芽香平时应该挺喜欢自己做饭的。但从锅碗的使用痕迹来看…她应该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做饭了。</p>

想来也是，偶像这么忙的一个职业，能偶尔抽出空来做个饭就已经很好了，并非所有人都喜欢在下班后的深夜里，包一顿饺子，或煮一餐大葱炖猪肉。</p>

客厅处，各种摆设被整齐划一地放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墙上的电视，沙发上的靠枕，甚至连垃圾桶上有卡通图案的那一面，都被朝向了玄关。</p>

这不是个偶然，因为那卡通图案上写着的‘欢迎回家’的字样。</p>

很少有垃圾桶上会有这样的字样。衍山这么想着，却在这整洁的客厅里发现了充满违和感的一处。</p>

茶几上的书。</p>

这些书被杂乱地堆在了茶几上，形成了一个小山堆，其中距离沙发位置较近的一本被摊了开来，那上面还放着一支笔。</p>

顺着衍山的目光看去，日芽香的脸腾得一下红了，随后三步并做两步地跑到了茶几边。</p>

“我买了书架的，就是它还没到，所以…”她抬起手想挡住羞红的面庞，却不小心打掉了一本夹在书堆之中、露出了一角的书。</p>

那书掉在了地上，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p>

书堆轰然倒塌，散了一地。</p>

对于世界上大部分女孩子来说，让喜欢的男生看到自己房间脏乱差的一面，都是一件令人窘迫的事。</p>

也是因为这，日芽香原本羞红的面庞，在此刻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p>

“没事的，我房间比这乱多了。”衍山说着便走上前去，半蹲下身子，帮着日芽香一起收拾。</p>

在美波来之前，他的房间确实比日芽香的公寓要乱上许多，这应该不算撒谎。</p>

离得远时，衍山看不清那些书名，但距离一近，这些书名便就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p>

《爱的密码：与内心的恐惧对话》《敏感的人：如何面对外界压力》《我真的很棒》</p>

清一色的心理学…哦不，应该是自我疗愈类的书籍。</p>

脑海中闪过日芽香与自己倾诉时的迷茫神色，衍山突然觉得，日芽香会选择病休，大概是精神层面的问题会更大一些。</p>

捡起一本又一本书，衍山逐渐能够看清地毯上的图案，从现有的图案来看，可能是一只小猫…？</p>

又拿起一本书，书下的一张纸条吸引了衍山的注意。</p>

纸上的压痕说明了它的出处，原本的它应该是被夹在某一本书中的。</p>

捡起那张纸，甚至都还没有打开看上面的内容，日芽香的身影便就扑了过来。</p>

半蹲的姿势让失去平衡这件事变得相当容易，坐倒在地的衍山愣愣地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日芽香，此刻的他，甚至还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味。</p>

心猿意马不应当是此刻该有的状态，衍山回过神来，观察着日芽香的神态，没有反抗。</p>

按照日芽香平时的行为逻辑，她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如果说是酒精的刺激…到这个点了，酒也该醒得差不多了。</p>

她的脸上是羞赧，是焦急，是少女不愿被人发现秘密的抗拒。</p>

左手被覆上一只温热的手，衍山顺从地摊开手掌心，任由日芽香的手从自己手中拿走那张纸。</p>

碰到那张纸的一瞬，日芽香脸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少了许多。</p>

她松了一口气，抬眼发现了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那双眼。</p>

这处公寓的客厅处没有窗户，但她看到了，从那双眼中看到了。</p>

浩渺星海。</p>

她没有拿起那张纸，反而扣住了衍山的左手。</p>

十指相扣之间，日芽香闭上了眼，她微张着唇，半跪着凑近了衍山的唇。</p>

被夹在两只手中间的纸，随着这两只手的力度加重而变得有些皱皱巴巴，发出轻微的咔咔声。</p>

就如同声带震动才能发出声音的道理一样，似乎只有这纸张摩擦才能发出她那压抑了许久的情感。</p>

透过这张纸，日芽香感受到了由衍山掌心所传来的温度，很明显的，这温度正在逐渐上升。</p>

正反馈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的喉咙间不自觉地发出了轻微的呜咽。</p>

她记得朋友和她说过，这是情到深处，才会有的反应。</p>

也许这还要归功于没有遇到撞到牙齿、或者咬到舌头这类的，电视中的男女主第一次接吻时常发生的糗事，她想。</p>

日芽香微微喘息着，看着那条连接在两人唇边的透明丝线，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多么失礼的事。</p>

猛地，她松开了自己的手，往后撤了些距离，甚至连那张纸条顾不上拿。</p>

背部和茶几之间发出闷闷的撞击声，那条透明丝线也应声而断。</p>

两人看着对方，眼中的意味，均不明朗。</p>

“那个…”两人同时出声，却又同时止住了话头。</p>

不敢再和衍山对视，日芽香忽地站起了身，“我，我去一趟洗手间。”</p>

洗手间传来水声，衍山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状。</p>

唇边似乎还停留着少女嘴唇的柔软触感，鼻尖似乎还停留着，夹杂着淡淡酒气的少女馨香。</p>

但相比于从街边酒鬼身上闻到的味道，这酒气，却并不让他讨厌。</p>

他的目光看向了日芽香没来得及拿走的那张纸条。</p>

是什么能让平时一向克制的日芽香如此失态？</p>

好奇心驱使着他打开了那张纸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