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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足于山巅,俯视蝼蚁。
迎风而立,翩翩负剑少年郎,长发飘飘,月光寒。
那一剑直指大地,如苍穹旱雷惊天而响,逼退了数里之外正在向这里极速飞奔而来的狼群。
章鬲奄奄一息地从深坑中爬出,耳朵轰鸣,站立不稳。
脑袋里传来的剧痛,让章鬲跪倒在地,拼命用力,用双手按压着头。
全死光了,一个也没有了,只剩下周岁的那几个妻妾,以及零零散散的几个下人。
呆若木鸡被刚刚那划破天际的一剑,震碎心神。
章鬲努力找寻着自己熟悉的身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迟迟得不到回应。
“大胆凡人,残害生灵,手段极其残忍,本剑仙今日取他们性命赎罪,留你性命羁押镇恶塔画地为牢,直至死亡。”山坡顶端的少年郎高声呵斥道。
“什么狗屁剑仙,事后逞英雄。有种你就杀了老子。”说罢,章鬲赤身裸体指着心口,哈哈大笑。
少年剑仙并未理会一心求死的章鬲,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方印章,两指向下一弹,只听见一声紧咬牙关的惨叫。
章鬲捂住额头,鲜血从缝隙流出,顺着手臂滴落在地。
那方印章也在呼吸之间,揣去怀中。
少年剑仙朗声说道:“至于你们剩下的人,现在可以走了,我已驱赶掉奔袭于此的狼群,明日我会等太阳升起,在离开,以此来确保你们的安全。”
少年剑仙轻打响指,刚刚被自己那一剑震碎心神的几人,顿时恢复过来心神。
跪倒在地,千恩万谢着近在眼前,高高在上,却一生无法触及的道仙。
一名女子在深坑中撕心裂肺却无声哭泣,紧抱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体。
在月色朦胧的照应下,那一双没有衣物遮拦的细白长腿,格外的显眼。
难怪都已经一大把年纪的周岁,还会强行将刚刚满十七岁的下人纳为妾。
在那个夜晚强行将含苞怒放的花骨朵,扒开包裹的外衣,流出其中的花蜜,然后愤怒绽放。
少年剑仙心神一动御剑而下,冰冷的手掐住章鬲的脖子,仔细看着额头上的印记,那是一个字。
董清秋凝聚心神,想要看清楚那是什么字,到头来却发现是徒劳而功。
刘彩柒的眉头则是越发紧凑。
那个自称剑仙的少年,难道是上清峰弟子?
一生三剑,剑剑皆惊。
忽然平静的画面,模糊抖动起来。
那位少年剑仙丢掉章鬲,手中拿剑,警惕地看着深坑中缓缓站起身的女子。
双手环胸,死死抱住遮体衣物,垂下一截包裹住发烫的腿根。
少女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眼前翩翩负剑的少年郎,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
她知道,这是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她站起身来,含情带泪的眼眸,仰头望向少年剑仙,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谢谢你救了我。”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娇媚和柔弱。
少年剑仙皱了皱眉,他感觉到了少女的不寻常。
但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少女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中,透露出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少年剑仙将剑抵在两人之间,腾出双手,抱拳说道:“姑娘言重,若是无事,还请赶快离去。”
“清净!”少年剑仙说道。
只见隔绝在两人之间的长剑悄然消失,像一条银蛇一样缩小身躯,缠绕在少年手腕之上。
少女见此,以为少年剑仙嫌弃自己烦,却不敢确定,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大人,你是嫌弃我烦吗?”
少年剑仙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姑娘不要误会,只是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姑娘赶快离开。”
少女心中一喜,她以为自己猜对了。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更加暗自下定决心。
她抬起头,看着少年剑仙,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那你讨厌我吗?”少女问道。
少年剑仙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少女的意思。
“如果你不讨厌我,那让我跟着你吧,我、我会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还会伺候人。”少女一口气说了出来。
“好啊!”少年剑仙说道。
少女不敢相信心中大喜,但还是极力克制着脸上的神情:“公、公子。我可以叫你公子吗?”
少女娇羞地低下头,等待着回答。
“当然可以!”
少女喜出望外:“谢谢公……”
清净沾血,手握清净,人头落地。
少年剑仙单手持清净剑,剑尖直指一具没有头颅的身躯。
“唉!这一剑真不值当!”
“最后一剑,我一定要惊天动地。”
少年剑仙转身离去,却又不甘地回过头,略带可惜地说道:“我叫林夭,你赚了。”
少年的这一次出剑,直接影响到章鬲的记忆,以至于刘彩柒看到的画面一直是模糊不清的。
随后,章鬲有一大片记忆都是漆黑一片的,一直持续了一炷香之久。
等到记忆再次出现时,是一个白发苍苍,身体疲倦不堪,面容憔悴,佝偻着身形正在陡峭危险,布满大雪的山谷枯林之中,小心翼翼地快速前行。
容貌身型与现在的章鬲无异。
章鬲面容惊恐,不时向身后看去,好似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在急速追来。
章阁的双脚被锋利的石片割得早已血肉模糊,身体上早已被锋利的树枝划出一道道锋利的伤痕。
但是手中依旧死死握着一根骨头,就是不放。
更为神奇的是,原本满是伤痕的身体正在快速恢复。
血肉模糊的双脚和满是被树枝划出伤痕的身体,伤疤也在奇迹般地恢复。
章鬲一连逃跑不知多少个日夜,中间没有丝毫的停歇,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劳累和身体的不适。
一直到感觉身后,再也没有什么感觉,这才停下步伐缓慢行走起来。
紧绷的心神也瞬间松弛下来,却也在这时,身体终于不堪重负,就要累到于此。
还好,不远处就是一座山村。
村口的大石头上,赫然刻着三个大字:
红叶村。
山村静谧安详,白雪皑皑,炊烟袅袅,鸡鸣狗吠之声不绝于耳。老人蹒跚着脚步,面色苍白如纸,步履维艰。他似乎已经疲惫不堪,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
此时,一个从村口小路走,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两个用红布扎着可爱的团子头,穿着厚厚的红棉袄,小脸被冻得通红,不时吸着鼻子,小手紧紧揣在小口袋里,不愿拿出来,背着一个大大的箩筐,里面装满了各种草药,更多的还是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用来喂猪的野草。
从村口小路,手里还不忘拿着两个小手一样大的空壳松果,蹦蹦跳跳回来的小姑娘,突然愣在原地,手中的野果顺着陡峭的小路向后滚去,划出一条长长的印记。
她看见村口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章鬲,立刻慌了神,放下背篓就冲了过去。
小姑娘小心地将章鬲扶起,他的脸色异常苍白,身上的衣襟早已破破烂烂,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奇怪的是,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只是手中死死攥着一根白花花瘆人的骨头。
这一幕在村口大石旁停留了许久,小姑娘才小心翼翼地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章鬲扶起来,倒出背篓里的野草铺在冰冷的雪地上,自己着急忙慌地跑进村口,去喊自己的父亲。
小姑娘的父亲背起已经被冻僵的章鬲,放在床上。
夫妻两人拼命地用手里的雪替章鬲擦拭着身体。
小姑娘则是在一旁煮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小脸鼓得通红,拼命煽动着手里的塞子。
母亲则是在一旁假装生气,责怪着小女孩捡回了一个大活人。
小姑娘也只是嘿嘿一笑,继续拼命摇动着手里的扇子,想要让火炉上的姜汤快点沸腾起来。
小姑娘的父亲则是在一旁替自己的女儿解围:“哎呀!咱们女儿这么心地善良,一定会有神明保佑的。”
“你倒是说得好,除了你把她当宝贝,谁还把她当宝贝?”小姑娘母亲气鼓鼓说道。
小姑娘父亲则是哈哈一笑:“你怎么把你自己忘了呀?”
“你和鸢儿都是我手心里的宝贝!”
小姑娘母亲用布满老茧的冰冷的手推了一把小姑娘父亲,害羞责怪道:“没个正形!孩子还在呢。”
小姑娘停下手里的扇子,忽然说道:“娘,没事。我没听见。”
一直等章鬲身体的温度恢复上来,两人才停下来,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
小姑娘从地上捡起一个金黄色的一圆球,交给父亲:“爹,你看这是什么?”
小姑娘父亲瞪着老大的眼睛,看着小姑娘手里那一颗明晃晃的金子,满脸的不可思议:“你带来的嫁妆?”
“我带来个屁的嫁妆!我就只带来了一床花棉被。”小姑娘母亲忽然话锋一转,趴在自家男人耳边小声说道:“这莫非是个贼吧?肯定是刨人家祖坟了,不然你看看手里怎么会攥着一根骨头?醒了,还是赶紧让他走吧。”
男人紧皱着眉头,沉思道:“嗯,是这么个理!这个金子啊,咱不碰。”
从自家闺女手里小心拿过那一颗圆形金子,揣回到了章鬲的口袋里。
一家人就这样围在火炉旁,谁也不说话,不时看向躺在床上的章鬲,现在唯一只希望他早点醒过来离开。
这时小姑娘突然开口,小心翼翼试探道:“爹娘,董清秋的爹娘死了,他一个人怎么办?”
小姑娘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伸出有冻疮的小手在火炉旁感受着温度,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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