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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战有些难以相信，面前的这个佝偻着背，瘦的犹如皮包骨头一般的男人，竟然是苦竹。
如今他眼窝深陷，脸上已经扭曲变形。
似乎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痛苦。
“我没想到，你会来这斗神山看我。”
吕战非常感慨。
这里只有他跟苦竹两个人。
每个人面前看着一个大酒坛子。
苦竹二话不说，举起酒坛子，猛灌了几口，却又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似乎一口气，能将肺叶都咳出来。
吕战没有阻止他，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眉头却轻轻蹙了起来。
“你身体状况很不好！”
苦竹修炼业火杀道。
每杀一个有业力缠身的坏人，他所承载的业力就会落在苦竹身上。
日积月累，他杀的人越多，力量越大，但随之而来的，也是越来越痛苦。
如今苦竹的身体，几乎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所以，在我坠入阿鼻地狱之前，来看看你。
算来算去，在这个世上，称得上朋友的，竟然只有你一个。”
苦竹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无比。
仿佛说话大声，笑的大声，都是很大的负担一般。
吕战沉默了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悲哀。
“你这又是何苦？”
苦竹摇了摇头，提起酒坛子，对着吕战的酒坛子碰了一下，又灌了一大口。
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痛苦一般。
“何苦？
我现在也不知道。
我以前，慈悲待人，总觉得人的本性是善的。
可惜，世人负了我。
我金刚门千年基业，因为我的过错，毁于一旦，全门被屠。
我不甘啊。
凭什么好人没有好报？
我问苍天，苍天没错。
那么错的就只能是我。
我入杀道，杀的全是坏人。
但最后苦的却依旧是我。
吕战，你说这世界，是不是特别的可笑？”
这个问题吕战回答不了他。
“金刚门的事情，错在我，不应该你来背。”
苦竹哈哈苦笑：“原本我也这么认为，我也曾恨过你。
可就算我与你不相识，他们就会放过金刚门吗？
不会。
因为我们金刚门挡了他们的道。
就是在这儿，如今你的斗神山，昔日滚石城。
当日我报仇无门，力量也不够。
所以你将滚石城夷为平地，又杀了武怀王那帮罪魁祸首。
吕战，谢谢你替我报仇。
这是我欠你的。”
苦竹再次灌了一大口酒，跟着又是剧烈的咳嗽，咳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咳咳……一直，一直没给你提过。
聂小倩，你记得么？
我收的那个女弟子。
她的天赋很好，金刚门破灭的时候，我带着她逃了出去。
如今，她在大魏境内，据说已经修成了神位。
前些日子，她来找过我，想让我加入一个名为遮天会的组织。
你知道这个组织是什么来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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