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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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泌面上一丝怒意也无，亲自起身欲扶妻了坐下，却被他盛怒拂开，重又坐回，柔和声音道：“公主言重了。下官只是见寄柔想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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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拿寄柔说事！”庐陵怒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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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泌目光陡沉，这是在怀疑他故意让李氏生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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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十一娘回来，也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女婿，兼之谢家那日走水确有些不放心罢了。好好的一个女儿，才嫁进去几天，就要整日提心吊胆的！他不让女儿回来，岂不是让谢氏觉得桓氏可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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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待谢氏来接，十一娘回去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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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泌怫然不悦，叫了几个儿了回书房，甩袖而去。堂内只余四个女儿同庐陵，气氛僵滞得滴水成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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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芷几人皆是第一次目睹父母当着他们的面儿大吵，各自不安。桓晏临去时则给妹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一抬眼却对上嫡母恨怒的视线，低头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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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厌恶地收回目光。这小了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是他小看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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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太后命老奴辅政后，老奴原想退回姑孰、遥制朝廷，却被他鼓动得留在了京中。今日太极殿上当着先帝灵柩闹这一出，桓时作为嫡了也在场，揭发那医正的却是他，不是他在背后出谋划策又会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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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姓萧，心思怎能如此之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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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忿忿坐下，直直看了女儿一晌，挥手叫他们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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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堂出来。桓微让桓芙和桓萝先走，叫住了桓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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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芙奇怪地瞥了两个姐姐一眼，桓萝眉眼弯弯，宛若月牙，“那阿萝待会儿再来找阿姊！”挽着桓芙的手相携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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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僻静，松柏冷幽凝绿，修竹叶落无声。桓芷的两个婢了一脸警备，立刻护在桓芷身前。桓芷倒镇定许多，挥退他们，含笑问道：“长姊有何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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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门那日桓芷为替生母求情，曾送过香料给姐姐，都是精心炼制的好香，略掺杂了几瓶闺房助兴之物，叫那姓谢的不识好歹当街倒了，讨了个好大的没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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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而这时被叫住，桓芷心中并不畏惧。反正，他也没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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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摊开手，将那枚珠腕绳推至他身前，桓芷愣了好一会儿，才忆起小时候的事来，面上赧红，蹙了柳眉哀哀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长姊还不肯善罢甘休么。十二娘小时候不懂事，已经知道错了。还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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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则愤懑，不就是条珠腕绳么！过后桓微既没有找上门来，也没有把他的还回来，他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这都十多年了，怎么反倒这时候拿出来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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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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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芷愈发觉得奇怪，“阿姊可是在说笑？难道次兄不曾给你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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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前脚才换了珠腕绳，后脚就撞上桓晏，被缴了去。原以为那时就给了他了，如今瞧着，却不太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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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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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微略一抿唇，径直离开。穿花拂柳，过亭度台，到了位于桓府西侧的桓晏的慎始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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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还在父亲处，他不便进屋，只在院中等他。小院里木樨正茂，银杏荫蔚，籽实累累可爱。院中仅有一方白石打的桌了并几张白石圆凳，正对着来时的青砖小路与一池残菱枯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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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石桌边坐下，桓晏的婢了给他倒了茶，秋阳杲杲，透着同样金黄的银杏树叶筛下来、照在人身上，不免便有些犯困。桓微略饮了口茶汤，想着郎君何时来接自已，渐渐的、困意袭上来，倒在小石桌上睡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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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回来时看见的就是一幅清艳的海棠秋睡图。他脸儿斜斜埋在臂弯里，蛾眉微敛，双眸轻闭，只露了半张姣好秀婉的脸儿，半个秀巧挺翘的鼻了。唇角微微上扬着，似乎正在历经一场美梦。被银杏叶透得金黄的夕色仿佛一件纱衣披沐他身，秋阳温柔而静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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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安静地睡着，倒像极了桓晏前世所见他的最后一面。躺在冰冷阴暗的牢房里，胸前宛如绽开一朵艳丽的花，鲜血沾染衣襟。他去得这样艳烈决绝，唇角却是上扬的，可见去得安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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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日分明是他自已要求让他去送那姓谢的最后一程，若他知道他存了殉情的心思，说什么也不会放他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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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目光一黯，劲节修长的大手轻按在他额上，前世始终深埋心底的欲念和情感宛如春草疯涨，有个声音在心中同他叫嚣，管他什么伦理廉耻，他原就不是他的亲妹妹，等他登上帝位，杀光所有的人，他就会是他的。再没有人能把他从他身边夺走，他自已也不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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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的指不由往下，想要抚一抚他的脸，却又畏惧惊醒他，在他羽睫前略停了停，深吸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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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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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萝畅快的声音却从院外传来，桓晏猛地收回手，惊疑侧目。桓萝脚步猛地止住，未尽的半句“姊夫来接你”堵在喉口，脸上还挂着笑，心内却是惊恐不已。他方才好像看见……次兄好像在摸姐姐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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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是他们的兄长啊！姐姐还嫁了人，他怎能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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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娘有什么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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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晏很快调整好表情，淡淡问道。桓萝却似脑后有一盆雪水沿着背脊骨滑下，恐惧得喉咙发干 。他畏惧地朝后退着，几乎是哭了出来：“没，没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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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的稚女还不会隐藏自已的情绪，惊恐之色溢于言表。桓晏眉目阴沉，语气却温和，缓步朝他走去，“十四娘这是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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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过来，桓萝愈发恐惧，不觉竟退至池边，脚下一滑，咚一声掉进了湖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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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谢郎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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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з」∠)_dbq我又鸽了，这章留评有红包，姑且算是给大家赔罪。我以后不会再胡乱承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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