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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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火，风助火盛。</p>

直到第二天清晨，火才灭了，其中的惨烈，更是让人不忍直视。</p>

空气中飘散着肉香味，以及烧焦的味道，王审琦大意了，他忽略了这般场景对兵卒的冲击力，连忙带着军队，放弃了这座燃烧殆尽的营寨，回到了扬州城。</p>

而李信则口捂着毛巾，看着零星小火的宋营，屹立在其前方，目视不动。</p>

“死了多少？”李信眼眶微红，一夜未睡，声音都沙哑了不少。</p>

“六千三百人，烧伤一千多人。”副将低着头，神色黯淡。</p>

“也就是说，一万八百万，只活下四千人？”李信咬着牙，看着远方的扬州城，压抑着心中的愤怒。</p>

他知道，如今到这个时刻，愤怒是没有用的，只有尽可能的收尾，把军心拾缀好，才是最重要的。</p>

“是的。”</p>

“敌方守将是谁？打到现在，谁会相信他是叫王深之？让射声司好好的打探。”</p>

李信重重地吐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p>

“此战虽败，但却让咱们长了教训，宋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难道容易，潘都督，比想象中更难。”</p>

“而且，此次活着回来中，让宪兵司进行甄别，军纪如铁，哪怕其活着，但只要违背了，就要接受惩戒，反正已经死了六千人，再死一些也无所谓了。”</p>

“部署，如今士气低落，再杀人，怕是引起军心动荡啊！”副将忧心忡忡地说道。</p>

“此次损失惨重，除了火灾，就是军纪被无视的祸，若是他们遵守军纪，有序退出，最起码能少死一半人。”</p>

李信冷酷地说道：“我就是想要告诉他们，无论何时，军纪必须得遵从，也必须听从宪兵，这般死难，昔日牢固的军律军纪，宪兵的权威，已经荡然无存，我需要重新帮它建立起来。”</p>

“所以，人命，就是浇灌其的最好方法……”</p>

副将闻言，瞠目结舌，这般冷血的话，他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但却不得不承认，其言语的正当性。</p>

随后，活下来的四千人中，又有一一千多人被同伴佐证违背军律，甚至有人从军中大夫的病床上拖拉而来，被宪兵当众处斩，以儆效尤。</p>

一时间，原本的低沉、涣散的士气，被畏惧所占据，那些伤兵，败兵们，再也不敢唉声叹气，唯恐管不住自己的嘴，被斩首。</p>

不过，李信也知晓，过犹不及的结果，所以，有了刚，自然就有了柔。</p>

由于长江这条黄金水道，粮食自然不缺，所以唐军依旧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炊烟生起，埋锅造饭，干饭酱菜，配合着鱼汤，其间还有青菜豆腐。</p>

虽然昨天打了败仗，但一锅热腾腾的饭菜，让士气提升了不少，加上宪兵们的督促，军心并没有涣散。</p>

李信则甚至连夜派人从金陵、润州请来了几百名道士、和尚，为惨死的兵卒们进行超度。</p>

所以，好吃好喝了一顿，又经过一番超度仪式，再经过之前的恐惧，所有人都安稳下来，松了口气。</p>

看到士气的稳定，李信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吩咐辎重营，中午煮上鱼肉，再用豆油炸一些小鱼当零食发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