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4章 香火灯油玄黄气，浮于云端享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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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p>

陈苍穹语气虚弱，面色发白，朝慕倾凰勉强一笑。</p>

慕倾凰眸光微微地闪烁，复杂地看着陈苍穹，满腹喟然，不知从何说起，唯独能做的，就是陪伴在老朋友身侧，同孩子一道护着这片大地。</p>

陈苍穹紧攥着拳头，死死地看着状若癫狂，自负极点到让人绝望的周怜。</p>

那些鲜血淋漓的碎片记忆，如斑驳的光，模糊着快速地走马灯般闪烁在脑海。</p>

每一个字音，每一次的笑容，流逝过的时间每一个瞬间，都犹如钢刀利针，狠狠地扎进陈苍穹的元神、血肉，无情地搅动着她的脑浆和骨髓。</p>

曾有多澎湃，如今就有多痛苦。</p>

她早在，世界的漩涡。</p>

阴谋佳作的题名处。</p>

………</p>

“桀桀。”</p>

苍穹之巅，雷霆光团的中心，发出了尖锐的笑声。</p>

宛若魔鬼的窃喜。</p>

周怜被层层无尽的阵法锁住，跪在长空逆迎着风暴。</p>

发冠早已崩裂不知掉落在了哪一块土地被谁路过。</p>

三千黑发披散着，和他惨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是一场极端明显的视觉冲击。</p>

他笑。</p>

神也笑。</p>

他是个疯子。</p>

也像神一样俯瞰着渺小的修行者们。</p>

无数人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他。</p>

却又无可奈何。</p>

深深的绝望。</p>

无力感覆满四肢。</p>

战意消极，士气锐减。</p>

面对这样的敌人，哪怕先前满腔热血赤诚不惧死亡的勇士，也想无奈道一声“毁灭吧”。</p>

都去死吧。</p>

死了。</p>

就不用强撑着一口气和魔鬼争个赢了。</p>

“这可怎么办？”</p>

翠微山的弟子和世上的许多人一样，急得团团转。</p>

火烧眉毛，生死存亡，全无高低贵贱之分，焦躁恐惧的眉角眼梢淋漓极致着的……</p>

无非是：求生而已。</p>

翠微山长老皱紧的眉头许久未曾松开，紧绷着的神经难以松弛。</p>

“周怜，以身入局，血肉祭阵。”</p>

“楚侯固然破了他几次谋略，识穿他的诡计，但此人过于可怖，倾海神大地之力，也仅仅只是撼动其分毫。”</p>

长老长叹，眼含热泪，困乏疲惫浮起了血丝。</p>

“大地需要日月之光的滋养，方才有文明的诞生，灵气赖以日月精华而存，如今已然薄弱许多。且不说黑暗会消磨人的意志，永久消耗透支，到了疲惫的极点，仅靠着一口意志力勇往无前。如今……”</p>

老人闭上眼睛，热泪流淌，白发扬在风中，道骨仙风也被磋磨的不如从前。</p>

他隐忍着悲恸说：“如今周怜底牌尽出，和神怒同体，血肉骨髓俱喂给了雷霆，献祭灭地之暴。而这，把战士们的最后的意志力，都消磨殆尽了。我海神，今朝有此一劫，当头之灾，该亡啊。”</p>

“秦长老。”</p>

其座下女弟子问：“为什么，仙人不出世呢？”</p>

秦长老沉默了。</p>

“是啊， 仙人为何不出世呢？”</p>

其余弟子红着眼。</p>

仙人是翠微山的期许，亦是底蕴。</p>

老仙人为护修行之辈，断送前程。</p>

翠微山新的仙人，却在乱世不出关。</p>

弟子们心目中的信仰快要崩碎，却还怀揣着希冀。</p>

“仙人自有仙人的想法，非我们能够左右的。”秦长老解释道。</p>

实则，老人内心亦受煎熬，何尝不盼仙人出世。</p>

“那隐世大宗呢？又为何不出世？”弟子又问：“那不是守护海神地的吗？”</p>

秦长老再度沉默。</p>

他和老仙人对视了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p>

海神大地的守护之宗，至今为止都没有消息。</p>

不是遇到同样的灾厄就是不愿出世面对危险。</p>

但看着弟子漆黑真挚圆滴滴的眼眸，却不忍心打破最后一丝幻想和盼望，便道：</p>

“孩子，别怕，如你所言，隐世大宗都是守护海神地的，他们如今会在暗处守护海神地。就像人族当年为了尊严之战那样，人皇在暗处堵住了幽灵之门。许多年前，世人以为神侯追寻神道，他们也不知晓，楚神侯在凡人道的入口镇守坐化。”</p>

秦长老说着说着，连自己都被说动了。</p>

也许，事情和人心，都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呢？</p>

守护大族，兴许正在某处被阴霾遮蔽的地方，为海神而战呢？</p>

“真是如此吗？”弟子的眼睛冒起了光。</p>

秦长老看了眼和界主、蓝老以及界天宫军队在一起的武侯大帅叶楚月，流露出了复杂之色。</p>

翠微山的仙人之道，远远地凌驾于凡道之上。</p>

他从前听闻有个凡女走凡道，大言不惭，虽对其过往有所钦佩，但内心深处难免会浮起对凡人道的不屑。</p>

但没想到，她的体内有仙根。</p>

她的元神会被火烧。</p>

她的钢筋铁骨庇护的不仅仅是流光海底的下界，还是每一个凡人族所在的地方。</p>

秦长老的脑海，不禁出现在了一个人。</p>

凡人道巅——</p>

楚神侯！</p>

……</p>

她的道，兴许不仅仅是凡人之道。</p>

而是，神侯之道！</p>

神官之道！</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