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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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抉择</p>

电梯内。</p>

强尼现身，一脸不耐：“老天，我犯恶心，我讨厌这样。”</p>

隔着老远他就闻到了荒坂的味儿。</p>

直犯恶心。</p>

“一听见这白脸婊，我就浑身难受...”</p>

看的出来，强尼对于荒坂的厌恶是深入骨子里的。</p>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p>

黄仁安安抚了一下强尼躁动不安的心。</p>

滴！</p>

电梯门打开。</p>

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保镖早已等待多时，“华子小姐正在等你。”</p>

黄仁安顺着保镖所指的方向看去，华子正坐在钢琴前演奏曲子，背景中的BGM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p>

余烬酒吧很空。</p>

比起酒吧，黄仁安更愿意称之为私人会馆。</p>

大人物都很注重私人安全。</p>

这里被清场了。</p>

华子心情看起来不错，见到黄仁安到来热情道：“太好了，你来了。”</p>

不知道还以为是老熟人见面呢。</p>

“感谢安排和我见面。”</p>

黄仁安非常正式，并没有套近乎的打算。</p>

“当然，V，我也要感谢你。”</p>

出了奇了，华子这态度和第一次见面比起来不说180度，起码有720度超级回旋体大转弯。</p>

不对劲!</p>

非常不对劲！</p>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p>

黄仁安心中立刻警觉起来，华子越是热情，越给他一种阴谋的感觉。</p>

他不动声色，等待华子的下文。</p>

“讨论细节之前，我觉得有必要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改变想法，愿意来帮你。”</p>

“你转变的让我吃惊。”</p>

黄仁安左看看右看看，似要从华子脸上找出点什么，可惜，华子脸上除了义体改装的金属纹路，和过于成熟的脸色外，看不出什么。</p>

“转变？”</p>

“是的，你前一天还跟我说不确定我是否可信，质疑我说的话，质疑你父亲是不是赖宣杀得，现在怎么...？”</p>

“一开始，我就知道。”</p>

华子音色平淡，没有任何波动。</p>

“你...知道？”</p>

黄仁安愣了一下。</p>

“所有的董事会成员都知道，被毒杀的那套说辞，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所有的细节都是乱的，对不上。”</p>

华子摊摊手，看起来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一想到那天竹村拼了命也要把真相传过去，结果他说出真相后，华子质疑的神色，黄仁安就很气，</p>

“你这是在帮赖宣打掩护吗，原来是一路货色。”</p>

“你不了解我的家庭，完全不了解。”</p>

华子陈述道：“我父亲并非完人，我很清楚，也从未幻想过，如果遇到需要的敌人，我父亲下令动手时从不留情。”</p>

“赖宣无法接受这种方式，但对于我父亲而言，结果远比手段重要。父亲看中的始终只有一样东西——”</p>

华子扫了眼黄仁安，“知道是什么吗？”</p>

“权力？”</p>

黄仁安胡乱猜了一个。</p>

“家庭。”</p>

华子摇头，“我们的家庭。”</p>

“我本来要成为核心，支撑家庭，确保稳定、延续，这是啥至上的原则。”</p>

听到华子这样回答，黄仁安有些想笑，“呵，赖宣听到的版本大概不太一样吧。”</p>

“赖宣虽然反抗父亲，但他毕竟姓荒坂，是家庭的一员。我不指望你能理解，只想让你知道，与兄长的对立非我所愿，这对我很难。”</p>

黄仁安不想听他们家的家长里短，直接打断，“他是你哥哥，所以你很难，道理我都懂，但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为什么要违背你死去的父亲的愿望，反而让家庭和睦变成了反目成仇？”</p>

“那是因为祭奠时我看清了赖宣的为人，安保程序出了问题，我被你们掳走那段时间，我哥哥的人马丝毫没有救我的想法，我就已经产生了怀疑。”</p>

“这不明摆着呢吗？”</p>

“父亲说的对，哥哥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们。”</p>

华子神色有些失望，“从小我就是家中的核心，现在，荒坂家族也该听听心里的声音了。”</p>

“你把灵魂杀手带来了吗？我们之前说好的。”</p>

这话题转变的...</p>

真他娘硬啊。</p>

旁边旁听许久的强尼忽然插嘴，“随时准备动手，一句废话都别说。”</p>

黄仁安看着华子，“你似乎有点紧张，是有什么吓到你了吗？”</p>

他直接转移了话题。</p>

不跟着华子的节奏走。</p>

“我...不知道。”</p>

华子的目光越过黄仁安看向他身后的玻璃墙，“那辆浮空车已经转了三圈了。”</p>

“你觉得有人在监视你？”</p>

“请不要岔开话题，你带灵魂杀手来了吗？”</p>

华子很快又把话题扯了回来，她的思维非常清晰，明确知道自己的目的。</p>

“我跟你很熟吗，怎么可能会把灵魂杀手随身带着。”</p>

黄仁安反怼一句。</p>

“你总是要提防别人，这我理解，但其实，没有必要。”</p>

华子摊手，“我找你来是因为我知道怎样救你的命，我可以带你去神谕。”</p>

“什么？”</p>

黄仁安皱眉，“神谕还要人带才可以，它不存在于真实空间吗？”</p>

华子不置可否，“但是它的接入点存在，其中一个离我们很近。”</p>

“哪里？”</p>

华子用白色高跟踩了踩地面，“就在夜之城，荒坂塔的底下。”</p>

强尼很急。</p>

一个劲儿的催促黄仁安离开。</p>

华子很悠哉。</p>

她信步来到吧台前，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非常惬意，“坐下谈，我们的时间并不多。”</p>

黄仁安大大咧咧的坐在华子面前，“你这么帮我，想要我拿什么交换呢？”</p>

“我哥哥。”</p>

华子一口饮尽杯中酒，眼神凌厉，“必须有人，让他为自己做出的行为负责。”</p>

话说到这，黄仁安懂了。</p>

华子的潜在意思是荒坂有能力通过神谕帮V解决生存问题。</p>

但是V需要先帮助华子解决赖宣。</p>

让赖宣为自己的行为负责。</p>

这是前置条件。</p>

华子想让荒坂公司知道真相，但是他缺人手，V就是金牌打手。</p>

“很快，赖宣会召开一次董事会，到时候所有的派阀代表都会出席会议。要想让他们了解我父亲被害的真相，这就是最佳时机。我会让你参加董事会，然后你要当面指证我哥哥。”</p>

华子将计划说了出来，看起来有可行的价值。</p>

只要V帮她搞定赖宣，她就帮V搞定意识体解决生存危机。</p>

听起来很划算的买卖。</p>

黄仁安并没有急于给华子答复，他试探问：“假如这事成了，然后呢，你一人独揽大权，掌握荒坂的宝座？”</p>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p>

“我觉得这是明摆着的，而且，竹村说过你本就该到夜之城，接替赖宣。”</p>

“每个人都必须明白自己的位置，V。”华子，“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哥哥他一直都不懂。”</p>

华子这番回答，算是默认了黄仁安的说法。</p>

“你的事与我无关。”</p>

黄仁安淡淡道。</p>

“所以呢？”</p>

华子等待黄仁安的下文。</p>

“我不喜欢这计划，有种工具人的感觉。”</p>

黄仁安摇头。</p>

“不，我仅仅是给你提供一个机会。”</p>

“这话我耳朵都听出了老茧。”</p>

“可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呢，你冒不起这个险。”华子似乎看出了V油尽灯枯装腔作势的外相，直击内里。</p>

视线又恍惚了。</p>

黄仁安知道V的状态越来越差，随时都可能报废。</p>

强尼在一旁催促，“我们赶紧跑吧。”</p>

华子也看出了V的反常，“V，你没事吧？”</p>

“嗯？”</p>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的鼻子在流血。”</p>

“靠！”</p>

黄仁安低头，怒骂一声。</p>

“看来，你的时间不多了。”</p>

华子催促道：“别在拖了，快点做决定吧。”</p>

“啊...我要再想想...”</p>

黄仁安敷衍的回应一句，逃一样的从座位上跑开。</p>

“你得来点新鲜空气，就现在，赶紧的。”</p>

强尼前面带路。</p>

电梯里，V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p>

“我警告过你。”</p>

强尼有些不满。</p>

“靠，我们可能要走几个小时，V。”</p>

“你看你，战斗站不住了。”</p>

“但我现在还能走，这副身体听我的。”</p>

“明不明白我的意思？”</p>

紧张的bgm显得强尼仿佛要夺舍了一样。</p>

事实上，强尼抱怨完就一屁股坐在电梯里，无奈的看着黄仁安。</p>

他一直都在履行自己的承诺。</p>

只要V不开口，他就不会强行开机。</p>

“我当然明白。”</p>

黄仁安点头，“你是想要掌控驾驶权。”</p>

“我是在救你的命。”</p>

强尼靠过来，“来点伪内三嗪，挪一挪，让我来控制这具身体，我保证把你带到神谕去。”</p>

“先说清楚，怎么带？”</p>

黄仁安紧张问道。</p>

“反正那白脸臭娘们儿肯定帮不上忙了。”</p>

强尼计划中压根没有跟荒坂合作的选择，他有更粗暴的方法。</p>

“可我们俩根本没戏。”</p>

“没错，所以我才建议你带上罗格，她可是宝刀未老，再说了，她欠我个人情。”强尼非常自信。</p>

“五十年前她愿意为了你上刀山下油锅，可现在我看未必。”黄仁安浇了盆冷水。</p>

“我来说服她，再怎么说，这样的行动我们都有经验。”强尼点燃一支烟，“我们可以像当年那样，炸开一条血路，杀进荒坂塔，然后再想办法进入神谕。”</p>

最后他补充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p>

“那帕南呢，她也想帮忙。”</p>

黄仁安清楚，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将身体交付给强尼，V的意识只有进入神谕等待机会一个可能，不存在再次回归，前提还得是强尼能成功的基础上。</p>

“你听着，我知道你和帕南有感情，我明白，真的。”强尼认真道：“所以这才是个馊主意，相信我，你是不会想要把她卷进来的。”</p>

“我以前，也犯过同样的错误。你不希望把那些人牵扯进来，让他们搭上性命，你的良心会过不去。”</p>

“眼下唯一的希望正在来生等我们，她的名字，叫做罗格。”</p>

强尼这番话，结合华子那番话，再结合更早的帕南的那番话，黄仁安认真品味过后一下子想明白了。</p>

这分明就是一个个不同支线结局的前置剧情啊，说了这么多，每个人都只是给V提供了一个选择。</p>

比如帕南。</p>

帕南知道的很少，但她会连带着阿德卡多部落一起去帮助V，去博一个看不清未来的路。</p>

而强尼因为有奥特的关系。</p>

选择将身体控制权交给强尼，强尼会联合罗格一同淦翻荒坂，强行闯入神谕，将V的意识交给奥特想办法。</p>

华子更简单了。</p>

通过荒坂的技术，帮助V解决困境，但是V要先帮华子解决赖宣，助华子夺得话语权。</p>

其实还有一种非常颓丧的选择。</p>

谁也不选。</p>

选择自尽。</p>

就在黄仁安盘算之时。</p>

他的视线再次陷入一片昏暗。</p>

V的神经意识，快要消弭了。</p>

睁开眼时，他已身处陌生的房间中，很明显昏迷期间强尼再次掌控了身体，但又主动脱离了。</p>

“这是...？”</p>

他努力寻找强尼的身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