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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心脏病。”谢文乐回答道。
田春达盯着他的眼睛约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开口道:“行,你接着说吧。”
谢文乐木讷地点了点头:“我当时所有的经济来源就是那十来亩棉花地,儿子考上了重点中学,需要钱,我哪儿有那么多闲钱给她?可不承想,不给她钱,她就撒泼,一点儿道理也不讲。有时候碍于面子,我就给她几十、一百,打发她走。”
“可她还真把我们家当成摇钱树了,一没钱就来,一没钱就来。我平时也好说话,一直忍着,直到一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我实在是忍无可忍。”说到这儿,谢文乐的牙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田春达没有打断,全神贯注地盯着这个坐在审讯椅上的男人。
一支烟以后,谢文乐抬头看了一眼泛黄的墙顶,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记得那天下午下了一场阵雨,我刚把院子里的猪饲料收到屋子里,黄秀芳就来了。根本都不需要问,她又是来要钱的。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张口就要两万,说是在外面赌场输了钱,借了高利贷,如果我不给她,就死给我看。她的这种伎俩都不知道在我家上演了多少遍,我也懒得理她,直接到地下室干我的活儿,当时我朋友李升刚给我送来一车货,他那边还等着要油。”
“可没想到,黄秀芳这次竟然掏出了一个红本子,是她跟我爸的结婚证。看到这个我傻眼了。她跟我说,她看过什么《婚姻法》,这个四合院是我父亲名下的,现在我父亲死了,她作为我父亲的配偶,这房子就是她的。如果不给她两万也可以,她明天就带人来看房子,要把这个院子给卖了。”
“我在电视上也看过一些法律节目,她要真成了我爸的合法老婆,那这房子肯定有她的份。”
“我从她手上抢过结婚证,看了一眼我爸跟她的合影,就知道这个证是真的,它是在我爸死的前一年办的。得知这种情况,我很快冷静了下来。因为我知道,这次事情比我想的要严重。”
“我从屋里拿了一瓶白酒,对黄秀芳说,两万块我身上没有,容我几天去凑。她看我态度变了,对我也变得客气起来,她对我说,这次要不是真的被高利贷追债,她也不会拿结婚证来要挟我。”
“她还真以为我会服软,可她哪里知道,在我的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一定要有一个了结,反正她就一个不联系的儿子,我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晚上,我趁她喝得迷迷糊糊时,直接把她拖到了地下室,用切割机把她活活地给切了。”
“你为什么想到分尸?”田春达右手握拳顶着下巴问道。
“我们这边都是旱地,挖坑很费劲,这么大的尸体,不好埋,我只能把她分割成小块,这样好处理一些。”谢文乐十分冷血地回答。
“你当时没有想过把尸体提炼成油?”田春达眯着眼睛,问出了一个十分变态的问题。
谢文乐听他这么说,显得十分平静:
“想是想过,但是我觉得这样干太丧良心,毕竟这油是给人吃的,我总要给我儿子积点儿德吧。”
“你当时把尸体扔在哪里了?”田春达此时看谢文乐的眼神有些转变。
“我平时经常往来于南山市和西平市之间,我知道南山市高速公路旁有一段路都是塌陷区,没人居住,所以就把分割好的尸块扔在了路边。”
“你用什么东西装的尸块?”田春达开始对细节进行提问,因为这些细小的情节,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说得清楚,撒谎是编不出来的。
“以前我父亲干油坊时候剩下的麻包。”
“你把尸块分割好以后,还做了什么?”
“我从家里的油桶里舀了一瓢花生油,烧热后泼在了黄秀芳的头上,这样就没有人能认出她的模样了。”谢文乐回答道。
“你的作坊里到处都是猪油,为什么要单独烧一瓢花生油?”田春达也说出了安义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怕猪油凝固以后粘在地上和车上不好清理,所以就用的花生油。”
“你想得还真够全面的。”田春达冷哼一声。
谢文乐被他这么一说,唰的一下脸红到了脖子根。
“你知道羞愧,说明你这个人并非什么大恶之人。”
田春达说完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足足有一分钟,然后转身离开了审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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