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难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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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年的春天，扭转乾坤的机会终于来了。</p>

我和任东到美国匹兹堡洽谈一项商贸业务。正事办完后，我们决定去尼加拉瓜大瀑布观光。</p>

尼加拉瓜大瀑布距离匹兹堡大约400公里，坐汽车4个多小时可到。我们二人包了一辆高档出租车前往。</p>

坐上出租车后我们闲聊了几句。这时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我们用英语说：“你们是孪生兄弟吧？长得太像了，身材、相貌和声音都太像了。”</p>

我开玩笑似的用英语回答了一句：“是的。”在心里说，确实如此，我们不但相貌像、身材像、声音像，而且在检查身体时各项生理指标都很像。我是a型血，任东也是。其它生理指标都相似。一个人的体检表完全可以用在另一人身上。</p>

司机又说：“都说孪生兄弟心灵会有相互感应，是这样么？”</p>

我用英语回答：“有时候会有的。”但心里说，我们没有心灵感应，因为我们不是孪生兄弟。</p>

我又问起尼加拉瓜大瀑布的情况。</p>

健谈的出租车司机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尼加拉瓜大瀑布靠近美、加边境的布法罗市。瀑布又可称尼亚加拉大瀑布。号称世界七大奇景之一，与南美的伊瓜苏瀑布及非洲的维多利亚瀑布合称世界三大瀑布。它以宏伟的气势，丰沛而浩瀚的水汽，震撼了所有的游人。从伊利湖滚滚而来的尼亚加拉河水流经此地，突然垂直跌落51米，巨大的水流以银河倾倒之势冲下断崖，声及数里之外，场面震人心魄，形成了气势磅礴的大瀑布。尼加拉瓜瀑布的水流冲下悬崖至下游重新汇合之后，在峡谷里继续翻滚腾跃，在近2公里长的河段上以每小时35.4公里的流速跌荡而下，有15.8米的落差，演绎出世界上最狂野、最恐怖、最危险的漩涡急流，又冲进深38米的漩涡潭，然后一个蛟龙翻身，经过左岸加拿大的昆斯顿、右岸美国的利维斯顿，冲过‘魔鬼洞急流’，沿着最后的‘利维斯顿支流峡谷’由西向东进入安大略湖……”</p>

出租车司机兴奋地讲述着，可任东听不太懂，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了。</p>

我听完了司机的讲述，说了句：“你介绍得很好，谢谢!”也闭上眼睛休息了。</p>

可我的脑子并没有休息，脑海中又飘浮起“杀人”两个字。在初中时期，我脑海中就曾经时或飘浮起这两个字。</p>

小时候我的家境不太好，父母都是工人，工资不高。可我的学习非常好，升初中时考入了全市最好的中学－－实验中学。这所学校也是权贵子弟集中的地方。有权的凭借权力把子弟送进学校，有钱的花大笔钱买了子弟的入学资格。当然，也有一些确实成绩好的平民子弟考入了这个学校。但我所在的班，大多是权贵子弟，有十几个平民子弟都是女生，男生只我一人。</p>

进到实验中学后，我因为穿的、吃的、用的都比权贵子弟差很多，受到权贵子弟的歧视。成为被他们耍弄的对象。</p>

在一次校外郊游的活动中，搭乘游览专车时，引发了一件在我身上暴力相向的事件。</p>

游览车上全是双人座，女生们都坐在一起，男同学也是两两落座，问题是谁要坐我的旁边呢？座位不多也不少，没有办法让我独自一个人坐。</p>

结果最后采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座位，一个名叫范刚的男同学要坐我旁边。其他人因为没有抽到这个位子而松了一口气，但范刚却很火大，他嘀咕着：“为什么我要坐那家伙的旁边？真是倒霉透顶。”</p>

我坐在靠窗的座位；范刚将一只脚伸到走道上，和坐在其他座位的人聊天。内容大半是今天真倒霉。</p>

过一会儿，范刚开始出现了奇怪的举动。他微微抽动鼻子说：“有股怪味儿。”不久，他将脸转向我，直接皱起眉头，捏住鼻子：“搞什么，原来臭味就是从你身旁发出来的。”</p>

听到他这么一说，立刻有几个人笑了出来。他们也跟他一样，做出在嗅味道的动作，甚至还有人说：“真的，臭死人了。”</p>

我确实穿着比较旧的衣服，但还算干净，绝不至于臭到要捏住鼻子。我火上心头，狠狠瞪着范刚。</p>

范刚反瞪我一眼，“干嘛，你有意见吗？”</p>

我别开视线，因为我无意吵架，范刚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车上弥漫着尴尬的气氛。</p>

这次的校外郊游期间没事发生，但隔天放学后，包括范刚在内的四名男同学将要回家的我团团围住，把我带进体育器材室。</p>

“你昨天很臭屁嘛。”范刚叫嚣道。</p>

就在我想要回嘴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架住我，我还来不及抵抗，范刚尖尖的鞋尖一脚就踹中我的胃。我发不出声，向前倾倒，又被范刚踹了两、三脚。</p>

身后的人放开我，但我痛到无法站立，捧腹蹲在地上，接着又是一阵乱踢。他们除了脸以外，不断地踢着我的肚子、腰，还有屁股。大概是怕弄伤了我的脸，会惹祸上身吧。</p>

不知道他们是踢够了，还是踢累了，终于停止了连续的攻击。有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另外一个人搭腔。我不记得详细的交谈内容，或许应该说当时的我意识模糊，完全没有力气仔细听他们谈话。</p>

他们抬起瘫软的我，将我放在一个四方形的箱子里。就在我恍恍惚惚，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的时候，他们合上了盖子，把我关在一个黑暗狭窄的空间里。</p>

我听到范刚最后说的一句话：“你胆敢跟父母和老师打小报告的话，我就杀了你。”</p>

撂下这句话后，他们的声音逐渐远去。</p>

我忍着全身的疼痛，想弄清楚自己被关在什么地方。不久，我便明白自己是在体育器材室的跳箱里。以为只要推开最上面的一层，应该就出得去了。然而，盖子却异常沉重，无法轻易抬起。我不知道和盖子奋战了多久，最后逃出去时，已筋疲力尽，倒在地上久久无法起身。之后才发现，原来跳箱的上面还盖着体操用的垫子。</p>

在那之后，我还是经常受到欺负。欺侮我的主要是范刚那帮人。只有一件念头支撑着我，让我得以忍受苦痛：随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总有一天，我会杀掉你们……</p>

从在这个时候起，我开始具体思考如何杀人，经常在想象杀人这件事。我开始在家里偷偷阅读有关毒药的书籍。</p>

书上说，正式的化学学名叫做二*，是一种无色的结晶，在医学上用来当做消毒剂、防腐剂等药品，毒性猛烈，0.2到0.4克即足以致人死命。</p>

一次到一家牙科诊所看牙。我发现医药柜里有一瓶，就乘医生上厕所时，悄悄地偷来藏在衣袋里。</p>

每天晚上我的脑袋都在幻想，如果让班上的范刚一伙吃下的话，他们就不能欺负人了吧？不过，我不想马上对范刚一伙下手。因为他们一死，恐怕警方就会出面调查，说不定还会经由解剖，发现有人对范刚等使用。如此一来，我会被怀疑。大家都知道我有杀人的动机。</p>

要杀死范刚一伙人，我完全不会感到良心不安。不过，除非他们把我逼到不惜同归于尽的地步，我才会实行这个计划。</p>

一天，体育课因为下雨改成自习。当我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推理小说的时候，范刚一伙凑了过来。</p>

“唷，这家伙在看这种书。”其中一人抢走我手中的书。</p>

“自习的时候可以看什么小说吗？”范刚马上接着说。</p>

你们自己还不是到处乱晃，凭什么讲我。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将两手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看地上。</p>

“这是什么书？外国小说耶，跩的很哩。”</p>

“喂，拿过来我瞧瞧。”范刚从同伙手中接过书本，开始出声念了起来。每当他遇到困难的汉字就会卡住，念得七零八落。念完两、三行后，他说：“哼，这什么玩意儿。让人看得莫名其妙。”</p>

“侦探小说吧？会不会出现福尔摩斯啊？”</p>

“应该会写犯人怎么犯罪什么的吧。这书是在找犯人的吗？”</p>

“大概是吧。侦探到最后会找出犯人。”</p>

“真了不起呢。”范刚说话的口气令人讨厌。他打开书本最后面的地方。</p>

“喂，你猜猜看犯人是谁！如果猜对的话，我就把书还给你。”</p>

我默不做声。要猜什么呢，那本书我才刚开始看，连有哪些角色都还不知道。</p>

“什么嘛，答不出来啊。那就当作家庭作业吧。”范刚话一说完，从我胸前的口袋里抽出钢笔。那支笔是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我顿时慌了手脚。</p>

范刚开始用钢笔在书籍的最后一页上乱画。他的举止很粗鲁，笔尖好像都快被他弄坏了。</p>

“还我！”我扯开嗓子大吼。</p>

一向逆来顺受的人居然出声反抗，范刚一脸自尊心受伤的表情。</p>

“干什么，你有意见吗？”他将书摔在地上。对我而言，书怎么样都无所谓，重要的是钢笔。</p>

“还我！”我试着从他手中夺回钢笔。</p>

但范刚可没那么容易放手。在抢夺的时候钢笔的墨水喷了出来，弄脏了范刚的制服袖子。</p>

“啊，你这家伙！”他的脸整个扭曲了。他抓住我的制服领口。“你搞什么鬼！混账东西！”</p>

我才想回嘴，就被推倒在地上。我想要起身，却被范刚的同伙们压住动弹不得。</p>

“把他的裤子连同内裤扒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