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一个不留，长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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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昏沉的时间更长，精神状态也更差。</p>

“陛下。”</p>

钟江沉稳的声音响起。</p>

皇帝这才缓缓睁开眯成一条缝儿的眼，“钟江？”</p>

钟江老神在在，“难为陛下还记得臣。”</p>

皇帝稍微精神了些，道：“你来的正好，朕有些事交代你。”皇帝喘着粗气，说话的语速实在快不到哪去。</p>

皇帝正要开口，便被钟江打断，“陛下莫急。”</p>

“臣亦有事请教。”</p>

“陛下，当年当真的长乐公主自请下嫁定王吗？”钟江眸光灼灼，紧盯着皇帝。</p>

皇帝微怔，眼神轻闪。</p>

自然……不是。</p>

皇帝愣了三秒，才要回答，可钟江已经从他的脸上看出了答案。表情语气格外冷漠，“原来如此。”</p>

“陛下，你骗的臣好苦。”</p>

皇帝原还有几分不自在，可一听钟江的话，所有的不自在尽数散去，眼中只余冷色。</p>

“你是在，怪朕？”</p>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钟江一个做臣子的，凭何心生怨怼？</p>

钟江沉默片刻，并没有回答这样的话，反而是问：“为什么？”</p>

“殿下从来真心待您，一心为了您打算。”钟江这话，难免有几分抱不平的意思。</p>

“呵。”皇帝冷笑一声，“朕是天子！”</p>

他是天子，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他没有错，也不会错！</p>

便是错，那也一定是别人的错。</p>

钟江读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却还是忍不住喃喃，“可那是殿下……”</p>

就算是对陛下来说，殿下也应当是与众不同的。</p>

先帝不似当今陛下，先帝后妃颇多，子嗣更多。</p>

皇帝在那一群皇子里头，绝不是最有竞争力的那个。</p>

是长乐殿下。</p>

长乐殿下是最得先帝宠爱的公主。</p>

先帝当初册封陛下为太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长乐殿下。</p>

先帝所想，长乐殿下与陛下姐弟情深，有长乐殿下在旁辅佐，陛下便是平庸，也绝不会祸国。</p>

钟江想到这些，只觉心头一痛。</p>

可先帝不知。</p>

陛下刚登基，便将长乐殿下赐婚于定王，在他站稳脚跟之后……长乐殿下也香消玉殒。</p>

可恨他当时……竟不在京中！</p>

钟江是知道过往的人，从他的表情，皇帝便猜测到了他的想法。</p>

皇帝顿时怒了！</p>

“朕最恨的就是她！”</p>

皇帝说完，又猛地咳嗽了起来，模样十分痛苦。</p>

“她是女子，她只是个女子！”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愤恨与嫉妒。</p>

一个女子而已，凭什么那样聪慧？倒是他，无论如何努力，在她面前，都显得很可笑。</p>

于他而言，长乐公主可不是什么好姐姐，而是阴影。</p>

“所以你就设计杀了殿下？”</p>

钟江咄咄逼人。</p>

“是啊！”皇帝说完，猛然一顿。</p>

似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p>

偏殿。</p>

程钰听到这话，双拳紧攥，发出“咯吱”的声音。</p>

他没有冲动，只是眼里盛满杀意。</p>

养心殿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咳嗽着道：“是啊。”</p>

此刻他的声音甚至带上了愉悦，“朕杀了她，朕终于杀了她。”</p>

“到最后，还是朕赢了，哈哈哈哈……”</p>

皇帝一边笑，一边咳嗽，可饶是如此，他还是难掩快意。</p>

“她玩弄权术，把持朝政，从前便事事压朕一头。朕登基之后，她还要对朕指手画脚。”</p>

“她竟敢妄想教朕做事，她好大的胆子！”</p>

皇帝似想到了从前的那些日子，声音愤怒，“朕可是皇帝！”</p>

钟江看着状若癫狂的皇帝，眼里除了怨恨之外，便是怜悯。</p>

皇帝继续道：“她妄图挟朕以令天下，这怎么可以？所以朕杀了她。”</p>

“想要抢夺朕的皇位，该死！”</p>

钟江叹息一声。</p>

看着皇帝道：“殿下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p>

“就是不曾对皇位动过心。”</p>

“若今时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是殿下……大盛一定会比现在更好。”</p>

诛心之言！</p>

钟江此言一出，皇帝彻底炸了！他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着钟江砸去——</p>

“胡说！胡说八道！”</p>

“你同那贱人是一伙的！钟江，你这佞臣！”</p>

“来人！来人！杀了钟江，杀了他！”</p>

“……”</p>

养心殿门口传来动静，皇帝看着钟江，如同在看一个死人。</p>

钟江却丝毫不惧。</p>

走进来的并非旁人，正是程钰与宋芙。</p>

皇帝瞳孔微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他们……听了多久？</p>

而在两人身边，赫然还站着李宁海。</p>

“李宁海，杀了他们！”</p>

皇帝吩咐了一声，但心里却并没多大底气，看李宁海这样子……怕是已经叛变。</p>

果然，李宁海没动，反而道：“陛下，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殿下动手。”</p>

“你背叛朕！”皇帝面皮抽动，“你别忘了当初……”</p>

李宁海缓缓开口，“陛下，奴才已经知道，当年救奴才的……是长乐殿下。”</p>

至于皇帝，只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p>

也就是他这么多年伺候的还不错，再加上曾与长乐殿下有旧，所以皇帝才一直没换他。</p>

程钰眼神冰冷的看着皇帝。</p>

皇帝一时竟不敢与之对视，默默的挪开了视线。</p>

钟江这才道：“陛下，你可知你为什么这样怕长乐殿下？”</p>

“因为你太无能了。”</p>

“你平庸，懦弱，善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p>

“长乐殿下才华横溢，自信，明媚，严以律己宽以待人。与殿下比起来，你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p>

“你害怕她。”</p>

皇帝快被气死，直接吐出一大口血来！</p>

钟江的话却还没停，“你费尽心思，谋杀了长乐殿下，然后呢？”</p>

“无论我这个首辅，还是定王那个武将，甚至于你身边的太监总管，都是长乐殿下慧眼识珠，留下的人才。”</p>

“长乐殿下去了多年，你都没能培养出自己的人。”</p>

“你这个皇帝真的失败。”</p>

“噗——”</p>

皇帝又吐出一口血，双眼发直，而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