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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少少是愤怒的。</p>
他坐下，解了衣扣，窗半掩半开，射入一缕浓稠的夜色与月色。</p>
如同这段关系。</p>
越陷越疯，越疯越滋长。</p>
“你腿不舒服？”程禧发现他走路一瘸一拐的，她蹲下，撸起裤管，膝盖一片淤青。</p>
“跪祠堂了。”周京臣抻了个懒腰。</p>
“跪了多久？”</p>
他俯身，瞥了一眼她中指的钻戒，神色冷了，“两个小时。”</p>
“太短了，起码跪两天，你才长记性。”</p>
周京臣欺负她，总是占上风，难得有机会嘲笑他。</p>
“跪两天，我的腿废了，你照顾我后半生？”</p>
“废了拄拐啊。”程禧调侃他，“你有钱，买最贵的拐杖。”</p>
她嘴上笑，脚下忙，泡了一条热毛巾，敷在他膝盖。</p>
“你后背的伤口也留疤了。”</p>
昨晚，她洗完澡，他在床上抱着她，她触摸到凹凸不平的疤痕。</p>
狰狞，遒长，手感像蜈蚣。</p>
周京臣皮肤白，伤疤显得格外丑。</p>
“无所谓。”他大喇喇靠着枕头，“周公子卖艺不卖身。”</p>
程禧噗嗤笑，“你倒是想卖身，谁买啊。”</p>
“想买我的女人可多了，比如祝太太——”</p>
她瞳孔睁大。</p>
“的女儿。”周京臣大喘气，“以及祝太太的婆婆。”</p>
“周总工这么没正形，北航集团的员工知道吗？”毛巾不热了，程禧重新洗了一遍，再敷上。</p>
“只有你见识过。”他笑，又没笑，含在皮肉里。</p>
周京臣心里痛快了。</p>
程禧趁着去屏风后面洗毛巾的工夫，摘了钻戒。</p>
“你是不是得罪祝董了。”她离开得早，没目睹现场，不过保姆们议论纷纷，她也听到了。</p>
祝董一家三口拂袖而去。</p>
管家代表老夫人亲自送到大门口，一向懂礼数的祝董，耷拉着脸，都没打招呼。</p>
“得罪了。”他大大方方承认，“如果我不登门道歉，祝董在董事局一定会刁难我，发泄这口怒气。”</p>
程禧收拾了毛巾，从药箱里找出药膏，挤在棉签上，一边给他涂药，一边问，“你道歉吗？”</p>
“道歉没用。”周京臣意味深长看着她，“除非我娶祝卿安。”</p>
她手一顿，又恢复，“祝小姐知书达理，性子和善，比华菁菁好。”</p>
“你这是替我把关？”他笑得不阴不阳，寒气森森，瘆得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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