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疯批附体!万历皇帝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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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卡门!九命啊!”
……
事实证明,张重辉压根就没打算揍小西飞,他只是想通过蛮力将这扇门打开而已。
毕竟他跟小西飞‘无冤无仇’,且小西飞好歹还是倭国使者,他要是真对这位倭国使者动手,那万历皇帝可就有‘降罪’的由头了。
……
乾清宫。
自打急匆匆地赶回到乾清宫以后,朱翊钧就一直直挺挺地坐在龙椅上,目光焦躁慌乱的思考着什么!
手上更是动个没停!一个劲地抠着手指甲缝!还是一个一个有顺序地抠!
“皇爷,咱们走后,那张重辉把房间内的瓷器花盆全都给砸了,边砸边朝外头大骂石星是王八蛋,还骂石星在这大过节的绑架他。”
陈矩向他的皇帝陛下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骂石星?哈哈……”正在疯狂抠手指缝的朱翊钧突然低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却是仍旧没停:“他还知道做戏做全套?还真是会为朕着想啊……”
看着仍旧还在惊魂未定中的皇帝陛下,陈矩是既心疼,又不解。
陈矩心疼皇帝,却也不明白皇帝陛下在这大过节的好日子里,好端端为什么要专门出宫,去鸿胪寺听墙角……
“皇爷。”陈矩又问道:“听说那倭国使者已经被张重辉给吓晕过去了,咱们现在是要继续关着他们俩,还是要把他们给放了?还是直接……?”
陈矩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也很明显了,那就是——直接杀了张重辉!
反正张重辉是在这人多眼杂的上元节不见的,在这样混乱的日子里出事,锅也甩不到皇帝陛下身上,只能自认倒霉!
陈矩的意思朱翊钧自然明白,然而这一次,朱翊钧却是骤然停下了一直抠个不停的手,似乎发现了什么‘盲点’一般,突然问道:
“申时行最近在干什么?”
这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直接把陈矩给问懵了……
皇帝陛下好端端的怎么问起已经致仕两年的申时行来了?
“回皇爷,申时行这会儿在老家养老呢。”陈矩如实回答。
“我知道了,我知道他是怎么让倭奴们信服的了,原来是这样啊……”
朱翊钧的目光越来越了然,眼中却是并没有多少惊喜之意,反倒是透着失望与无助。
半晌后,朱翊钧疲惫地闭上了眼,原本还直挺挺紧绷着的身子也像是泄了气一般,软软瘫在了龙椅之上,毫无精气地低笑道:
“‘他’身上,肯定早就有那盖了印的空白文书,不然他不可能让丰臣秀吉信成那样……而那文书,除了申时行以外,恐怕也没人敢给他了……”
如此‘吓人’的话,却是被皇帝陛下有气无力的说了出来!
陈矩都被吓呆了……
要知道,一个已经致仕了的内阁首辅!偷盗朝廷的文书给一个罪臣之后!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啊!
“皇爷,申时行他……他不敢吧?”
陈矩倒不是在替申时行说话,他只是真的不相信申时行那种‘老实好人’敢干出这种‘诛九族’的掉脑袋事儿来!
“他不敢?哈哈哈……”朱翊钧笑了,苦笑。
朱翊钧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素来喜欢把‘黑历史’给咽在心底里的他,此刻居然破天荒的对陈矩说起了过往……
“陈矩啊,你知道吗?其实以前的大小经筵,或是平常日讲时,朕最喜欢的先生就是申时行了,因为他从来不敢斥我。
哪怕我在听他讲书时走神乱涂乱画,哪怕我有时候还偷看小人书,可他就算是看见了也从不生气,只柔柔说我不能这样做。
申时行教授我的课业最多,有时候张居正半路来查岗,他还会替我遮掩一些小错误,向张居正说我今天多么用功,多么聪明。”
说着说着,朱翊钧欣慰的笑了,记忆里那个温柔的申先生,是他那课业繁重的年少时期,唯一能够从其身上得以‘放松’的先生了。
然而短暂的欣慰过后,朱翊钧脸上的笑容逐渐苦涩起来。
“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申时行要对我那么放纵,后来我想,他应该是害怕我皇帝的身份,也或许是生了想要放纵误我的坏心思。
也是直到方才……直到我都已经三十多岁了,我才发现,其实自始至终,申时行比张居正还要狠……
申时行故意放纵我,也故意替我遮掩小错,这样的话,我就会犯越来越多的小错,小错多了便会积攒成为一个大错……
到我犯大错的时候……我就会被张居正看到……张居正那个人……他连我犯小错都不肯容忍,更何况还是大错呢?
哈……申时行他这哪里是纵我啊?他分明就是在推着我,让我用最深刻的印象!来记住那些教训!
陈矩,你说申时行不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不……他比谁都敢……他比谁都狠!
申时行这是想像以前一样!让我从小错酿成大错!再让我被大错狠狠打醒!好让我……得到一个深刻的教训啊……”
朱翊钧紧闭着的双眼,渗出了一层水珠,却是没有流落下来。
这是陈矩第一次听皇帝陛下说‘心里话’,这位本就心疼万岁爷的老太监,这回直接听哭了。
“皇爷……呜呜呜……”陈矩哭出了声来。
“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朕都还没哭呢。”朱翊钧睁开了眼,疲惫笑道:
“再说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瞎猜的而已,我还是相信申时行的,他应该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嗯,朱翊钧还是相信申先生的,毕竟这个先生,曾帮他在张居正面前说过很多次的好话,待他也是极其温柔且尊重。
哪怕是演的……哪怕是假的……
可演了那么多年,假的也成真的了。
……
朱翊钧累了,但他并没有立刻歇息。
这次不是做梦,而是回忆。
朱翊钧已经忘记那是他第几岁的那一年了,他只知道那时候他正在听申先生讲课,且只有申先生一个人讲课。
朱翊钧知道申先生素来温柔人好,故而他在‘只有’申先生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放松。
他甚至还在申先生云里雾里‘讲经’时,偷偷将孙海给他的小人书塞在了书本里头,偷偷看了起来。
然而,事实证明,申先生似乎长有‘火眼金睛’,哪怕小万历将小人书夹在了学习中的书本里头,申先生还是发现了。
“陛下,这不可啊。”申先生只是温声说着。
小孩子是知道如何试探对方‘底线’的,小万历早就知道申先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他了,故而他带着撒娇的意味道:
“申先生,我方才听张先生说完那些道理,还未细细理解呢,您能不能许我歇息会儿啊?”
十岁出头的娃娃虽然年纪还小,试探人却是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不要以为孩童天真,孩子虽小,但他只是小而已,他可不傻。
然而,好几十岁的申时行‘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点一般,当即便是‘又’如以往那般无奈叹气,宠溺道:
“陛下啊,臣理解您,但……张元辅才走不久……算了,臣肚子有些不舒服,可以去方便一下吗?”
小万历一听申先生要去方便,当下便也知道对方是在给自己‘偷闲’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小万历高兴极了,忙道:“好!申先生,你去吧!”
……
申时行走了,说是去如厕。
小万历不知道真假,他也不在乎真假,此刻的他只沉迷于小人书中的新奇内容,无法自拔!
直到身后一股‘人气’冒来,小万历几乎是没有防备的就回头笑道:“申先生伱回来……”
话音,停止下了。
朱翊钧脸上的笑意,也骤然停了下来。
身后那个人,哪里还是那位温柔的申时行?
那是明明已经走了,却‘半途而返’的张居正啊!
“张先生……”
“陛下,您还真在躲懒啊?”
“张先生……我……我没有!”
“没有?那陛下,臣问您,君召使摈的下一句是什么?”
“是……是……色背如也?”
“陛下,是‘色勃如也’!您怎么能读成‘色背如也’?这样简单的错误您怎么还会犯?”
“张先生……我错了……是色勃如也……我错了……”
……
令朱翊钧恐惧的那一幕,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浮现脑海了。
要么是在那梦魇一般的梦里,要么便是在那无法躲避的回忆之中……
“那皇爷,张重辉怎么处置?要不直接杀了他吧!”
陈矩抹着眼泪说,声音也拉回了朱翊钧的思绪。
朱翊钧恍惚间,怪异地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杀了多可惜啊?他不是说,有法子可以让倭奴老老实实撤兵嘛?让他把法子写出来,若是的确有用,朕……就见他!”
话虽这样说了,可朱翊钧的话里,却是还有着另一层意思。
凡事都具有两面性,法子的最终到底有没有用,可不是张重辉说了就能算的。
你说有用?我说也没那么有用。
那,这就是没用!
……
发了一通疯,张重辉终究还是被放出来了,同时他还收到了一个消息。
‘对方’还是以兵部尚书石星的名义,‘石星’表示,只要张重辉能使两国停战,他可以‘帮’张重辉面圣。
对于这个‘空手套白狼’的大饼,张重辉笑了。
“绑了我,还想让我‘白白’出主意?”
“等着吧陛下!我会让您‘心甘情愿’见我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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