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皇帝病重，冲喜的万寿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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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天时亢旱，久久不下雨的原因。</p>

还是言官们将此天灾，跟万历皇帝伤天害理，开矿一事又捆绑在一块儿骂的原因。</p>

总之，万历皇帝虽然仍旧死犟着没有下旨罢免矿税，可他的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p>

……</p>

病了许久的于慎行总算回到了内阁，尽管所有人都说他的病是装的，可看他那憔悴的神色，显然是大病才去不久。</p>

“听说皇上病得越来越严重了，想要从宫外找大夫进宫看病，你们怎么看此事？”</p>

于慎行有气无力地询问着另外两名阁臣，他先是盯着方从哲，最终却将目光落在了刚入阁不久的叶向高身上。</p>

于慎行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比方说叶向高是怎么入阁的，以及……</p>

“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方从哲先是开口道：“先不说宫里的御医医术如何，単就是外面那些江湖郎中，万一开药方时一个不慎，伤着皇上龙体可如何是好？”</p>

很官方的回答，基本上十个文官，十个都会这样回答。</p>

毕竟皇帝的龙体万一真被医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追究起来，谁同意的去宫外找太医，谁就死定了。</p>

相比起来，太医院给皇帝开的那些温补药品，虽然可能治不好人，但归根结底开的都是些无害于人的温补药品。</p>

万一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怪罪不到太医，以及他们这些人的头上。</p>

于慎行没有回答方从哲的话，他一直看着叶向高，显然是在等对方的回答。</p>

叶向高早就察觉到了于慎行眼神中的怪异，对此他仍旧淡定从容，应道：</p>

“我觉得汝愚所言无错，况且我听御医说，皇上的病情之所以会日益加重，主要还是心病。”</p>

“心病？”于慎行死死盯着叶向高：“真的只是心病而已？”</p>

叶向高面不改色道：“自然，时至今日，多地干旱已有一年之久，数以万计的灾民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身为天子君父，君心仁慈，自然体恤他受灾的子民们，如此灾祸之下，皇上怎么可能心情愉悦？这自然，只是心病。”</p>

“这样嘛。”于慎行怪笑道：“怪不得进卿你能得皇上钦点入阁，原来是因为你懂君恩啊。”</p>

于慎行显然是话里有话，叶向高也听得出来，一旁的方从哲则略显尴尬。</p>

眼看气氛越来越不对劲，再这样说下去保不准还得吵起来，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有人来了。</p>

张重辉像是及时雨一般，不请自来地抱着一叠东西来了。</p>

“几位阁老在聊什么呢？诶，于元辅你回来啦？身体已经无恙了吧？”</p>

张重辉上来便横插在了三人中间，颇有些冒昧了。</p>

叶向高似乎对张重辉十分不喜，语气不好道：“你来做什么？这里可是内阁！”</p>

张重辉像是没听见叶向高的话一般，无视对方的同时，他直接把手里的一摞放在了桌上。</p>

这样的一幕，落在外人眼里，基本都会认为这二人不合，于慎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他仍旧对这俩人保持着怀疑。</p>

于慎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他总觉得张重辉跟叶向高之间有什么勾当。</p>

“我们在聊皇上近来病得愈发严重。”于慎行干脆借此机会试探张重辉，道：</p>

“皇上想要派人出宫寻大夫，你如何看待此事？”</p>

“出宫寻大夫？”张重辉二话不说便摇头道：“那怎么能行，江湖郎中怎么配给皇上治病，万一伤了龙体可怎么办。”</p>

“你也这样认为？”于慎行问道。</p>

“那不然呢？”张重辉把手一摊：“难道于元辅，你不这样认为？”</p>

一时间，于慎行也是无言以对了……</p>

“归根到底，皇上就是心病。”叶向高又主动提起道：“要是老天爷能下雨就好了，皇上的心病说不定就好了。”</p>

“想下雨哪有那么简单。”张重辉语气不善地接话道：“自开年以来，礼部和鸿胪寺都已经举行过多少次‘大雩’了。”</p>

叶向高也语气不善地反问道：“那依伱之见，你有法子了？张神童？”</p>

“神童我不敢当。”张重辉道：“但我的确有一个好的建议。”</p>

“什么建议？”这回轮到于慎行问了。</p>

张重辉看向于慎行，道：“于元辅，你难道忘记了之前有人上疏，请皇上早些为福王殿下筹备婚礼一事吗？”</p>

于慎行当然没忘，那次上奏，还是他专门让人去上奏的。</p>

“你的意思是……冲喜？”叶向高又一次主动问道。</p>

“嗯。”张重辉点头道：“皇上因天时亢旱而产生心病难医，当下要想让皇上龙体康裕，那就得让皇上高兴才行。福王殿下是皇上最喜爱的皇子，福王大婚，想来皇上定能龙颜大悦，心病了结。”</p>

“倒是有道理。”方从哲捋着胡子点了点头。</p>

叶向高也‘勉为其难’地点头，却是什么话也没再说。</p>

很显然，他们都在等于慎行这個首辅做出决定。</p>

“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于慎行无奈点头道：“那就让礼部抓紧挑个吉日，让福王大婚，以悦龙颜吧。”</p>

“哪用得着挑什么吉日啊。”张重辉笑着说道：</p>

“我记得过两个月就是八月十七，是皇上的万寿节，再怎么样的吉日，也比不上皇上的生辰啊。”</p>

……</p>

万历二十九年，八月十七日。</p>

这是万历皇帝的生辰，也是他宝贝儿子福王朱常洵的大婚之日。</p>

在这一日，京城张灯结彩，红绸漫天。迎亲队伍蜿蜒如龙，锣鼓喧天，响彻云霄。</p>

福王府内，珍馐美馔琳琅满目，珠宝玉器璀璨夺目，所到之处，尽是奢华之景。</p>

光是为这场大婚置办的礼服、珠宝、家具等，耗费的银钱便高达三十万两。</p>

那用金线织就的锦缎，璀璨耀眼的宝石镶嵌，无不是用钱堆砌而成。</p>

沿途百姓与朝中官员，无一不惊叹于这场超乎想象的奢华婚礼，绕想当年万历皇帝大婚时的场面，都远远不及如此。</p>

亲弟弟成婚，朱常洛自然不能缺席，然而满脸堆笑的他，心却是麻木的。</p>

这场婚礼的全程，身为皇太子兼长兄的朱常洛，全程都端坐在一旁亲眼目睹。</p>

也不知道是这场婚礼太过奢华耀眼恍人目，还是皇帝父亲那虽然带着病容，却仍旧慈祥宠爱的笑意扎痛了朱常洛的眼。</p>

几乎是难以避免的，朱常洛回想起了当初，属于他自己的那场潦草婚礼。</p>

在此刻的朱常洛看来，他和太子妃的大婚典礼，就像那潘金莲嫁给武大郎时一样随便，一样寒酸。</p>

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可有时候夸张不夸张，是对比出来的，人的嫉妒心会夸大许多事物。</p>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p>

太子妃郭氏的声音拉回了朱常洛出神的思绪，朱常洛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福王弟弟，正在给他敬酒。</p>

“皇兄，你发什么呆呢？我都给你敬酒了，你该不会不给我面子吧？”</p>

十五六岁的小王爷生得越发有福气相了，就如他的封号一般，然而这份福气相落在朱常洛的眼里，只剩油腻与恶心。</p>

然而心里就算再怎么恶心，他又能怎样，能做的不过只有强扯嘴角，笑脸相迎罢了。</p>

“皇兄，当初你跟皇嫂成亲时，场面可有我今日这般？哦，我差点忘了，你们那是……</p>

哈哈哈，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件事的，皇兄你别误会我啊，话说大侄子最近怎么样了，我记得他好像都三岁了是吧？</p>

诶，对了！我听说大侄子的生母王氏，原本是伺候我的宫女，是我不要了才送给你的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