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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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辛走的很快。</p>

而在他两旁，早已经熟悉的，用于防卫此地的一些身影，却犹如被砍瓜切菜一般，纷纷朝着两旁侧倒而去。</p>

“大人，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点儿，可能他们就要走了。”</p>

燕辛小声说着，但蒋瓛却一路沉默，并不言语。</p>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远，只是在走了几个巷道之后，燕辛突然停下。</p>

还没等他说话。</p>

蒋瓛猛地抽出刀，身后的众人犹如饿虎扑食一样往前方冲去，眨眼间就将人全部包围。</p>

黑夜中，喊杀声冲天。</p>

……</p>

然而……</p>

苏闲并不知道，此后的情况。</p>

反而在之后的几天得知，朝野近期的朝会依旧没开，一切如常。</p>

甚至从惊蛰之后，连带着百姓以及百官的猜想，“官收官解”将要取代“民收民解”的想法，似乎也落空了。</p>

一切寂静的令人无限意外。</p>

期间，苏闲还从蒋瓛处得知，胡惟庸甚至亲自进宫，说出格物院近期的所作所为，甚至有意连同一些六部的主要官员，改制民收民解。</p>

可是朱元璋的回答却极有深意。</p>

全国改制决然不可能，让富户给地方朝廷提供一些支出，虽然看似有许多错误。</p>

但什么制度没有错误？不能出现一点意外，就要大方面的去改制。</p>

难道这所谓的官收官解，就不会出现官员贪污，和豪绅联合起来，吞并百姓私产的行径吗？</p>

恐怕不仅不能禁止，还会更多！</p>

而且民收民解，的确在无形中却减少了中枢的很多负担。</p>

另一方面，如果实行全国范围的官收官解。</p>

这些负担，在短时间内足以压垮朝廷，大举改制之下，内部容易不稳，所以全都搁置。</p>

而在这种情形下，似乎原本将破欲破，山雨欲来的情况，似乎被那位洪武皇帝，硬生生的以单人之力遏制住。</p>

到了最后。</p>

苏闲便不知道朝中情况，更不清楚他们将印版案的那些人，到底抓住了没有，更不明白朱元璋到底是怎么想的。</p>

而这种情况，反倒是让曾经因为《四民税收论》，为之紧张的很多人，又马上放松心情。</p>

风调雨顺总是好的。</p>

至于格物院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大胆言论，是因为大明开国，广开言路，圣上胸怀宽广，并不计较。</p>

所以，国泰民安，休养生息才会成为主流。</p>

六部辅佐丞相，继续治理天下，不宜再掀起太多大案……</p>

而就在如此平静，几乎安逸到极致的情况下。</p>

朱元璋也非常欣慰丞相胡惟庸的辅佐，似乎洪武整整十一年的国事劳累，真的让这位出身草莽的皇帝，感到厌烦了。</p>

他开始沉迷“享乐”。</p>

倒不是历史上的那些皇帝，沉迷声色犬马、优伶舞戏，甚至是劳民伤财，营造宫殿。</p>

而是沉迷农事，听说自己还趁着开春，带着太子、秦王、还有长孙耕种起来，到了下午又去猎场打猎……</p>

胡惟庸权势愈浓。</p>

一直过了两个月，魏国公徐达回京。</p>

而这两个月的平静，也让原本度过惊蛰，以为朝野即将大变的民间“激动看客”，情绪也逐渐稳定，有些人甚至都忘了。</p>

反而朝野，印版案还在继续，胡惟庸借着这个案件，往外调了许多官员，也革了好些官员的职位。</p>

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p>

而徐达的回京，却也让这潜移默化，开始变得激烈起来……</p>

苏闲对这些信息，虽然算不上如数家珍般的清楚，但一些外人无法得知的隐秘，他却也是能想到许多。</p>

联想到近日的平静，他索性也不闻不问。转而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格物院上。</p>

……</p>

五月，阳光已经灼热。</p>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p>

此刻，格物院大门外，一群人正头疼的看着面前的华贵马车。</p>

马车内，两个梳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坐着，服侍她们的侍女，则是怒气冲冲的站在马车旁边，和面前的这些人理论。</p>

“这都两个月了，我们小姐不说，你们还真当哑巴啊？当初在天江楼，我们明明也答对了问题，按照你们的规矩就该进入这里的，现在又耍赖？”</p>

“我们从一个月前就先是致信，一直到派人催促，到了现在两个小姐亲自都来了，难道你们也毫无信誉可言吗？”</p>

“这……”此刻，黄恪有苦难言。</p>

此事他说了不算啊。</p>

再说了，格物院在外招收的，是大明的工匠、学子、走不通门路的普通人。</p>

你们这些人，不应该跟着他们在内院吗？</p>

非来外院做什么？</p>

“回八公主，还有徐家的三小姐，这我们的确说了不算。”</p>

“那谁说了算？”</p>

“这格物院当然得由皇长孙殿下说了算了……”</p>

“屁！别以为我不知道，是苏闲不让你们放我们进去的。”</p>

“这当然不是！”一旁的贾贤连忙道：“我们就说实话了吧，这段时间，苏小院长连格物院都很少来，似乎是因为上次的惊蛰之后的事情，要避嫌了。”</p>

此话一出，几人顿时回想起来。</p>

惊蛰之后，所有人都想到，国朝可能要大动。</p>

然而事实出乎预料，一片平静，最后甚至有臣子上奏：言苏家一门父子，为戴罪之身，既然印版案还没有结束。</p>

虽然圣意宽厚，但他们也必须严加看管，绝不能容忍再蛊惑百姓，善诱民心，再度闹出类似的“四民税收”风波。</p>

否则，民心都不能平静，还谈什么国泰民安？</p>

此话引得朝野上下推崇。</p>

胡相甚至首肯，提出要将“格物院”拆解。</p>

这一举动，可谓是让当时，以为要一冲而上的格物院直接迎上了一盆冷水。</p>

幸亏陛下还算贤明，说了当初定下的“百无禁忌”，那么言语上的讨论，也算对国朝的针砭时弊。</p>

圣上态度已决，自然不会有百官再度忤逆上意。</p>

然而最后，格物院依旧还存在，但苏闲却也逐渐的减少了来格物院的频率。</p>

想到这儿。</p>

两位刚才还气势咄咄的丫鬟，顿时蔫了下来。</p>

“还有……”贾贤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格物院的处境也难了。”</p>

“你们也知道，前不久京城内出现了许多香料分店，甚至还要一路走出京城，好些外地商户都纷纷进京，商谈味精外售。”</p>

“唉！格物院并不能霸道的独占私利，所以只能放手，任由商业自由。”</p>

“然而如此情况之下，我格物院的收入也打了一个折扣，再加上，又有所谓的应天快报、京城七日报、甚至还有南直隶风情等等小报出现……”</p>

“短短两个月，这些玩意犹如雨后春笋，甚至还有人在上面连载所谓的群侠志异小说……我格物院的书坊，也损失了好多的客户。”</p>

“两位，实在不是我们为难，而是我们格物院寸步难行，一着不慎都要揭不开锅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