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桑建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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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看到了吧？”</p>

“现在还觉得桑茵茵是朵小白花吗？她哪里是小白花？她是有毒的食人花，她害了我们全家！”</p>

“妈，那些画面……”</p>

袁红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但我觉得，那是真的，也许就是上辈子，我们经历过这些。”</p>

“可……”</p>

“你妹妹一定是带有那些记忆，所以这辈子她不管我们，我不怪她，你也不能怪她，我们都欠她很多。”</p>

桑建东张了张</p>

嘴：“可是她举报了我，要不是她，这辈子我和弟弟不会进去。”</p>

画面里没有这事情，他就怀疑，这辈子的出入在桑青舒身上。</p>

“你们进去，不是活该吗？”</p>

袁红冷笑：“你看看你为了桑茵茵失智到什么程度？为了她知法犯法，是青舒逼着你去倒卖面粉的？”</p>

“你对桑茵茵这么好，不就是对她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吗？可惜了，她是你爸的女儿，你的另一个妹妹。”</p>

桑建东的脸，寸寸发白。</p>

他那卑劣的心思，他妈竟然一直都知道？</p>

什么时候的事情？</p>

“不要再去找你妹妹麻烦，不要再做社会的败类，这辈子我们过得苦，那是应该的，我们欠她的。”</p>

恍惚间，他听到了母亲的这番话。</p>

再然后，他醒了。</p>

眼前还是那两个简陋的小土包，一切好像是他的一场梦。</p>

他不由哭出声来。</p>

“妈，妈！”</p>

他不相信那是梦，那些事情，明明很真实，真实到他不敢相信。</p>

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p>

没有人再回答他。</p>

良久，他踉跄着走了。</p>

他再也生不起报仇桑青舒的念头了。</p>

母亲为了赎罪，死了。</p>

那他呢？</p>

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p>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要去首都走一遭，他想看看，想看看这辈子的她，和画面里的区别。</p>

摆脱了他们，她应该过得很好吧？</p>

他做了火车上的扒手，一路扒这扒那到了首都。</p>

他以为没那么容易见到桑青舒的，毕竟她太有名了。</p>

但他见到了。</p>

那是一个他听不懂的什么发布会，他恰巧看见她和谢徽的巨型照片贴在外头的墙上。</p>

广场的上方，好大的一块彩色荧屏，她和谢徽在那，慷慨激昂地在说什么。</p>

很自信，很优雅，很有气场。</p>

是跟画面中完全不同的她。</p>

他在人群中，不由自主的为她鼓掌，心里生出了万般情绪，骄傲的，羞愧的，各种各样的……</p>

桑青舒出来的时候，他挤在人群中，定定看着她。</p>

没有呐喊，没有认亲，没有说对不起，他只是想静静看她一眼。</p>

这一眼，被她察觉了。</p>

她目不斜视扫过了他。</p>

但他知道，她看见他了。</p>

目光在扫到他的时候微微停顿，随即毫不留情的离开。</p>

心里怅然若失，却又理所当然。</p>

是啊，她为什么会认他呢？</p>

他配吗？</p>

他不配。</p>

他离开了那座喧闹的广场，漫无目的走在马路上。</p>

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也没有方向。</p>

前方有车子疾驰而来，他意识到了，却没有躲闪的心情。</p>

“砰”的一声。</p>

他感觉自己被撞飞了，五脏六腑的疼痛无比剧烈。</p>

临闭上眼前，有风吹过一张传单，传单上面印着桑青舒漂亮自信的脸。</p>

这是他的妹妹，他想。</p>

很漂亮，比他们都要神采飞扬。</p>

但他知道，妹妹不会原谅他了。</p>

他也不会。</p>

如同母亲一般，他们都要赎罪。</p>

身体上的剧痛突然归于平静。</p>

他的意识，在耳边最后一句声音响起时消散。</p>

“病人当场死亡</p>

，没有抢救必要。”</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