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255章 大梦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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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夫人年过七旬,腰背略有些佝偻,一双象眼还像在兰草幻境里那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觉得福泽绵长,认为这定然是位慈祥的老人。</p>
一丝丝的眼神变化,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到。</p>
见到她时,苏老夫人的神情恍惚一瞬,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p>
她身后的女秘书上前一步,手上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制匣子,态度温和,“大小姐,听闻您订婚,老太太惦记许久,特意翻出这些珠宝当做贺礼赠予大小姐。”</p>
苏老太太柔声道:“这还是我当年嫁给你爷爷时,娘家父母给的嫁妆,小丫头你可千万别拒绝。”</p>
“奶奶知道,你爸妈他们糊涂,这几年……唉,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个。”</p>
怎么不说?</p>
苏涟漪没有动作,也不肯去接“贺礼”。</p>
女秘书捧着匣子进退两难,看向自家雇主。</p>
苏老太太见状,眸光轻闪,笑容苦涩:“你这是在怨怼奶奶?”</p>
“怨怼谈不上,不想亲近就是了。”苏涟漪回答。</p>
她目不斜视,直勾勾地望向苏老太太。</p>
她的眼神太过清透明亮,就像是一潭毫无波动的水,其中没有半分亲近、期盼,亦或者向往亲情的情绪。</p>
“您今晚前来的意思我大致清楚,但我与苏家已经没有关系。”</p>
“如果将来苏先生和苏夫人缺养老金的话,我会尽到生物学女儿的责任支付一些养老金,其它的最好还是和现在一样,保持一个疏远的距离。”</p>
“涟漪丫头,当初是奶奶把你带回家的……”苏老夫人唇瓣嗫嚅了两下,千言万语到嘴边又说不出口。</p>
“是。”苏涟漪轻笑,“您把我带回家,没管过。”</p>
“您或许对亲孙女有几分怜惜,但这些怜惜太少,对亲儿子、儿媳、亲孙子强烈坚持维护苏青月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您想家和万事兴,在整个苏家面前,牺牲亲孙女的感受也无所谓。”</p>
“看得出,您愧疚过,所以一直在老宅称病不肯露面,企图以这样的方式逃避。”她声音顿了顿,“那就逃避到底不好吗?为什么要见我?”</p>
苏老太太认为不面对就能逃避一切,却不知有些事逃避无法解决。</p>
它会发酵,会愈演愈烈。</p>
那个渴望亲情的女孩即便不失足撞死,大概也会在不断被抽取气运之后油尽灯枯而死。</p>
而一直逃避的奶奶——</p>
哪怕露个面呢?</p>
哪怕说一句“把这孩子留在老宅陪我”呢?</p>
哪怕多问一问亲孙女呢?</p>
不用她付出什么,只要一个态度,苏建业和林轻柔再偏心,也不会违背老母亲意愿,强行赶走她,把她推向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中。</p>
苏老夫人浑浊的瞳孔颤了颤。</p>
管家适时地插话,“少夫人,晚宴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您是否请容小姐整理一下仪容呢?”</p>
“谢谢您,我知道了。”苏涟漪点点头。</p>
转身对苏老夫人说:“我知道苏家遇到些麻烦,您坐不住了。”</p>
“您赶在这个时间拜访,难道是想,如果我拒绝见面,打算在大堂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大闹一场吗?”</p>
女秘书的动作一顿,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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