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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天。

第三天开始,三人终于开始干正事了。

不过吉普车开了一段路后,停在了一个三岔口。对于林义和关平投射过来的疑问,阳华先平稳地说了两个字:

“等人,”

然后才告诉两人,这次去的地方,是他和央措一起得出的结论。

没过多久,央措的丰田车从左边的弯道过来了,车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驾车的央措。

一个是昨天弹吉他的女人,赖文珍。在酒吧唱歌和寻宝,赖文珍完全是玩票性质的。

这女人穿着非常得体,样貌一般,但身上有股子文艺气息,看阳华的眼神是含情脉脉。

当阳华下车走过去的时候,驾驶座的关平突然说了一句:“小义,我有一种直觉,华子这次要被这女人绑死了。”

“难。”林义不敢确定,但凭对华哥的了解,一个女人要想栓住他,很难。

不过他也不否定,世界上万物相生相克,也许刚好就碰到一个克星也说不定。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交流,阳华竟然上了丰田车。然后关平开着车跟在了丰田后头,驶出蜀都市中心后,两辆车子慢慢地进了省道,后来又在一个小岔路口进入了乡土路。

期间经过一段崖壁路时,坐在后座的林义有点胆怯,问关平:“有把握吗?”

除了“有把握吗”,林义还有后半句没说“这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肯定粉身碎骨”。

“稀松平常,”关平还是这么酷,冷冷的几个字透出强大的信心。

听这话,林义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前面已经开动了的丰田,一路看着那外侧的轮胎,好几次转弯时心都到了嗓子眼,感觉轮胎有三分之一悬空了。

后来关平说:“小义,要不你先睡一觉。”

怎么可能睡得着,但林义没说出来,不想分关平的心。

大概趟了二十来分钟,林义感觉背部都有些湿了,车子才又回到了安全地带。到了这以后,林义倒是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日落时分。夕阳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形成了一束束光线,光线上仿佛透着幽静和虫鸣,意境悠远,美仑美奂。

通过问询,林义才知道这是箭板古镇。

箭板古镇位于乐山沐川、犍为和宜宾三地交界的地方。它东出岷江九公里,西距县城百余里;背靠陡峭的鱼箭山,脚依奔腾的龙溪河。

车子进来的比较辛苦,乍看起来只像是座怡然自乐的小镇。但深入其中细究起来,才发现这青岩古镇的布置不平凡。

一条“龙”字形独街长卧于山水之间,旧貌依然的百年老屋,独具特色的吊脚木楼,古朴幽深的青石小街…

恰如时光流过,岁月如梭,千百年来,箭板古镇犹如一方古玉,显得玲珑剔透,空灵隽永。

车子在古镇出现时,招来了很多的目光,尤其是一些小孩,尾随在后面,队伍越来越大。有几个胆子大些的,甚至还用手摸摸车的屁股,然后就是一声得意炫耀,引起一阵哄笑。

大致的在古镇逛了一圈,问询了好多人,才把车子指向“何氏茶座”,这里就是可以歇脚的地方。

里面有几张古铜色的方桌,有两桌围着几个老人,懒懒散散的唠嗑,看到五人进来,才把涣散的目光聚集过来。

住宿的地方在后院一个农家,一个堂屋三间房,五人包下来的单价有些贵,60元一天,阳华一口气交了三天,还押了一百。

虽然住宿地方比较坑,但镇里的餐饮还算便宜,而且多山珍野味,正好合了几人的胃口。

由于点了一桌超豪华的菜,等菜期间和老板娘拉家常才对古镇有了个大致印象。

比如,之所以有现在这个名字,是因为李时珍本草纲目里记载有“箭板镇锅壁白姜”一节,后来不知名的镇子就沿袭了这个名字。

古镇上保存比较完好,至今的200多间老屋,大多建于清代,是典型的川西南传统民居风格。还有很多是水打火烧基础上建的木板房。

这里有三宫十一庙等规模宏达的古建筑群,尤其是以禹王宫、万寿宫、玉皇宫组成的三宫最有名。

同时古镇的壁画和不知来历的村中石柱都构成了重重谜团,神秘不已。

不过阳华和央措的兴致显然不在这些上面,他们的全部心思都在外面的龙溪河里。

由于目标大,且已经引起了小镇的注意,几人商量了个对策:

白天出门收古董做掩饰,晚间就带着潜水设备去外面的河里进行勘探。

赖文珍提了一个问题:“如果外面的龙溪河没有沉银呢?”

一听到这个沉银,林义心里一跳,连忙问是不是张献忠沉银宝藏?

听到林义的问话,央措有点莫名其妙,然后对着阳华说:“你没告诉他们?”

“唉,告诉了他们,这小子就不会来了。”阳华当初通过关平知道林义好像有些抗拒这个沉银宝藏。

于是激起了他的兴趣,越抗拒越要坑过来,要是真发现宝藏了,还真的靠林义的资金,不然一条好的渔船都买不起。

“艹,你这是在坑我呀,要是找不到还好,找到了我们在局子里过年吧。”林义顿时瘫在座位上,恨不得给这些法盲补一课:“学过法律吗?”

几人无语,知道林义担心什么。但寻宝是几千年来的传统了,大家都有一种“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侥幸心理。

“唉,看来你们没学历史啊,听过“石龙对石虎,金锒万万伍,谁能识得破,买下蜀都府”么,明白我的意思了吗,万万伍啊,可以用火车拉了,这得多大财富,找到后你们瞒得了么?”

“瞒得了一时,瞒得了一世么?”林义直摇头。

“你少吓唬人,这是传说,传说都是夸大的,哪有可能这么多。”阳华压根不信,取笑林义怂了。

央措两女没说话,毕竟是高等知识分子,林义这么一讲,她们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还是知道这要是真的,几人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几人明显不放在心上,林义顿时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既视感。哎,这哪是传说哟,作为后来人,可知道这是原原本本的事实。

虽然有着林义打岔,但几人明显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的,商量一阵,留着林义守家,趁着夜深四人鬼鬼祟祟出去了。

看到消失的四人,林义叹了口气,还好这是条龙溪河,这是箭板古镇,找吧,你们去找吧,谅你们也翻不出花来。

躺在床上,林义开始从记忆中抽丝剥茧,想了老半天才回想起来。

十年后之所以能找到张献忠沉银宝藏。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偶然。因为连续一个多月的干旱,导致岷江上游口水位降到谷底,才有渔民从里头弄出来一个银元宝,由于上面刻有字,才把传说确认成现实。

林义之所以现在不担心,不仅地方不对。而且岷江现在水深,他们带来的潜水设备根本没用。

甚至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碰,这还是起不了蝴蝶作用的。

林义睡了一觉,却发现几人还没回来,看了下手腕上的电子表,才发觉已经凌晨四点过了。

打个哈欠到屋里走了一圈,东西一样不少,都在,林义又躺回去了。

第二天林义去小镇收古董的时候,只有关平一人陪着。林义问他为什么不睡,回答是“不用睡”。

从这两辆小车进来开始,林义一行人就受到了关注。

所以林义在茶馆门前用毛笔描出“收老物件”几个字的时候,好事者与懒汉闲人开始帮他做起了免费宣传。

他们的本意是看热闹,也不排除看笑话的可能。但就是顺了林义的心。

才一会功夫,就有好多人过来围观,仗着他们人多,七嘴八舌的,光回答他们的问题,就让林义嘴干舌燥。

一天下来,只有问的,却没有卖的。

直到快吃晚饭,林义准备收摊的时候,一个老太太不信邪似的拿着一个破碗过来了。

“小伙子,你们收老物件,我这个老物件值多少钱?”老太太就是“实诚”,一开口就问钱。

接过缺了一角的破碗,林义只是大概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民国玩意,不值几个钱。

本想掏个五块十块把它买下来。但手摸到钱的时候,忽然觉得这是一个破局机会。

于是直接摸出一百,大声对老太太说:“老太太你这个是民国的仿制品不值钱,但这是我今天的开门红,十块变百块啊…”

生意就是这样,看到第一个吃了螃蟹,陆陆续续都有人送东西过来。

但让林义无语的是,有的人明摆着是觉得好欺负,拿几个十多年前的瓷碗过来了。

这直接把林义给惹毛了,于是拿话一阵戏弄,把那几个后生弄得尴尬不已,大家笑得时候,也觉得林义收老物件像那么回事。

第一天收了一堆破铜烂铁,拿回去后,林义就直接丟角落里了。

屋里的几人正在合计今晚去哪里,看到地上的那堆东西,都笑得灿烂。

而阳华更是直接打趣:“听说你花一千多块钱买个吆喝?”

“唉,吆喝就吆喝吧,谁叫我钱多呢。”

当天晚上,几人又出去了,本来想安排赖文珍和关平守家,林义替换去,但他拒绝了。七八中文天才7878o

于是又变成了林义守家,其他四人半夜溜了。

拿着一把匕首,在床头坐了会,后来又半躺着看天花板发呆,觉着无聊,又闭着眼睛数羊…

第二天,林义继续收古董,这次关平没来,换央措跟着。

一个上午过去了,花了一大千,又收了一堆破烂,按照央措的说法,可以利润翻个倍。不过她显然瞧不上。

中午过后,她也没了耐心,把阳华换了出来。

华哥更是干脆,根本不和林义一起坐,觉得丢人,反倒口花花地和那些老人打成一片了。

陪了一个下午,阳华也不出来了,五点过的晚饭后,跟着来的是赖文珍。

这姑娘倒和其他人不一样,也帮着吆喝。

“七点了,快要黑了,该收摊了。”这个点,赖文珍也不愿意在这深山老镇里露面了。

听她这话,林义看了看天空,也“嗯”了一声。

第三天深夜,林义是被关平安在床头的警戒铃声给惊醒的。

听到小声的”叮咛”,他赶紧坐起来,右手迅速拿过枕头边的匕首,刀刃从里面抽了出来,然后借着窗外的微弱月光,不作声,死死盯着大门。

有人在弄门栓,一看还是老手,听几个的噓噓声音,明显不止一个人。

林义顿时一急,要是硬由几人进来,却看到屋里只有林义一人。不但会暴露他们这一次的目的,而且对方见势不对,一旦和自己发生冲突,对自己是万万不利的。

而如果大喊捉贼,那样肯定会把周边的人引过来,要是大家看到五个人却只有林义一人在,也会起疑心。

电光火石之间,看到门快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义大喝一声,然后瞅准伸进来勾门栓的手,直接把对方的手掌心刺破,然后一划拉,鲜血直流。

同时门外闷哼一声,憋着惨叫过后跟着倒吸一口凉气,想把手抽出去,却被刀横着了,一时不敢乱动。

不过林义也不敢僵持久了,怕暴露自己处境,于是又迅速刺了一刀,把手指横了一道见骨的口子,才让对方退出去。

“不想死就滚!”末尾,林义还低着嗓音,语气能多狠就有多狠。

听着外面疾步而去的脚步声,林义才松了口气,然后又悄悄从门缝里往外看了会。

却也不敢开门去把外面的铃铛线接上了,只能搬几个家具把门顶上,然后拿个凳子坐一边,干巴巴看着,睡意全无。

一个小时候后,阳华四人回来了,当看到林义门口的架势,又看到门口的血,连问出了什么事。

林义说了声有几个贼,于是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麻烦了。”听完林义地描述,阳华顿时蹙眉苦恼了起来。

说着也不等林义发问,把门关上后,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些金条。

看到这些宝物,林义心一惊,龙溪河里真有宝贝?怎么可能!

“河里的?”不过一问完,林义就觉得不对,看着大黄鱼状的金条,色泽、纯度、形状显然不是明清的,反而像民国时期的。

“不是,我们早就不去河里了。”原来,他们发现河里经常有人挖沙,根本不可能有宝藏,反而在一座破庙休息时,放地上的金属探测器有了反应。

“还有?”林义想起刚才阳华说苦恼,瞬间就想通了。

“有两个地方有反应,我们今晚只来得及挖开一个。”

说着,把阳华跟关平的两个背包全部打开,黄澄澄的金子在电筒下反射着光芒,格外有宝气。

一共11块,阳华告诉林义,然后说回去再平分,就把拉链拉了起来。

“车子会不会被他们使坏?”这时候央措想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糟糕,去看看。”阳华也是眼珠子一瞪,抄起桌上的军刺就出了门。

留赖文珍看守,几人也抄起东西跟了出去。

果然,当林义他们到的时候,刚有人在拿钉子钉轮胎,跑了两个,被关平反手压在地上一个。

那惨叫声直接划破了夜空,当林义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原来是“熟人”。

“这不就是拿新碗糊弄我们的人么。”阳华走过去就是一脚重踢,地上小年轻的大腿肚顿时痉挛,一抽抽的。

“这人怎么处理。”央措问阳华。

“解决了吧。”阳华对这几人眨眨眼,故意低沉着声音吓唬。

本以为这样可以让下面这人老实交代,却发现直接被吓晕了,同时还有一股屎臭味刺鼻而来。

事情闹大了,看到被捆着的人,看着被扎爆胎的两辆车,看着关平掏出的军官证,镇上围观的众人有些嗫嚅,接着纷纷发表意见。

听了一会儿,林义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都是些整天不务正业的二流子。

众人说要帮忙,阳华直接吓了一跳,不得已掏出军官证,顿时说:我们在执行秘密任务,不宜闹大。

最后为了大局,还是放了那人。

“古董还收不收?”赖文珍问阳华。

“收,照样收,既然做样子就要做到底。”阳华直接拍板。

好在几人会修补轮胎,花了一上午功夫才把五个被扎破地轮胎补好。

而林义这天却也有收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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