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百三十四章 如果不是你说错不在我,疯狂心理师,弦森,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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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罗伯特医生邀请大家去他家喝啤酒,教授对此特别高兴,说是戒酒好多年,难得又能喝上一杯。
罗伯特医生一听教授戒酒多年,立刻摇摇头,那你就吃肉丸好了,肉丸和可乐也是很好的选择。
“等我下班之前,你们应该去买三个杯子,因为我不习惯别人用我的杯子,这个要求可以吗?”
罗伯特问完,三人点点头,于是就有了这个红色雪花图案的杯子。
沐春现在全都想了起来。
晚上差不多八点左右,罗伯特给大家准备好了肉丸、土豆泥还有烟熏三文鱼和一大盘蔬菜以及一些墨西哥的玉米片。
罗伯特不让任何人进厨房,他说他有一些洁癖,如果有陌生人进过厨房,他会觉得所有放在外面的食物都不再干净。
沐笑就问,那么现在我们这些陌生人坐在这里,食物暴露在大家面前了,这些食物是不是也不干净,也不能吃了?
罗伯特摇摇头,“不是,我没有到那样程度,只是厨房比较特别。”
沐春明白,他有他的一套规矩,这些规矩罗伯特不喜欢改变,改变会让他慌乱和紧张,这也是他可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结婚伴侣的原因之一,尽管罗伯特在言谈中表露了他还是很希望有一个妻子,因为他喜欢孩子。
至于孩子的数量,罗伯特笑着比划了一个2。
教授调侃说4也是偶数,或者6。罗伯特尴尬地摇摇头,表示还是2最完美,如果可以的话,8当然也行。
这算是一个笑话吧,说完之后罗伯特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聊天的内容很愉快,所以大家都没有太在意罗伯特在餐桌上前的古怪举止,他其实不断在分散注意力,因为那不知道多少时间就会发生一次的抽搐。
另外罗伯特还忍不住会抓抓桌布,或者举手摸摸餐桌上的吊灯,总而言之,他的手指如果不能触碰到一些什么东西,他就会不舒服。
沐春问,“是不是需要让这种触碰发出声音才会更舒服一些?”
罗伯特摇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点不确定了,现在想想的话,也不一定非要发出声音,但是碰触会需要有一点点反馈,力量上的反馈或者就像你说的声音上的反馈。”
罗伯特让大家看了看餐桌旁的冰箱,冰箱上千疮百孔,罗伯特说,这基本上就是他从小到大的战场了。说完又是他带头哈哈大笑起来。
看的出来,这像是受过陨石撞击的冰箱至少在这个家里有二十多年的时间,日积月累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印记。
沐笑发现了几个比较大的坑和比另外一些地方更深的凹痕,便问道,“这也是用手指触碰出来的吗?看上去伤口很大。”
罗伯特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扔的,小的时候我暴怒,暴怒发作就会扔东西,什么都会扔,扔杯子、扔剪刀、扔盘子,扔一大盆肉酱意大利面,什么都可以,如果我突然愤怒,就会控制不住,我就一定会去扔东西,找到什么就扔什么,有一次我差点把桌子举起来扔向冰箱,后来我妈妈把我拦住了,给了我一个胡萝卜,我把胡萝卜扔了过去。”
说完罗伯特开始喝啤酒,咕嘟咕嘟,几乎喝掉三分之二,随后他打了一个嗝。
“教会里的人跟我妈妈说,这孩子可能是魔鬼附身,镇上好几十年前也出现过这样的孩子,他们会在夜晚的时候走到后面的山上,然后对着树木狂砍,最后被魔鬼接走。
妈妈害怕我也会在半夜的时候穿过后面的公路沿着夜色爬上山去,事实上我知道我对公路后面的那座山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还有我总是要动来动去。
教会学校的老师倒是对我不错,让我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偷偷看书,看小说,看《银翼杀手》还有阿西莫夫的《基地》系列,我难受的时候事实上我一直都难受,只要我清醒着我就是难受的,暴怒的情况下有时候还反而好些。怎么说呢,就是所有我清醒的时候我要承受两种难受,一种是我这种总是要动来动去,对很多地方和事情总是特别讲究我自己的规则,这个方面让我很难受,另外就是我这么做的时候周围人多少都会对我的事情表示不理解甚至害怕,这也是需要我来承受的,所以每天只要是醒着的时候,我就是承受着两种不舒服,因为我也是知道羞耻的,比人说我的时候,我也会知道这样做会带来羞耻,以及我会因为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感到羞耻。
但是暴怒的时候不同,我扔东西,我愤怒,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其实是很畅快的,不用觉得自己有什么羞耻,也来不及去觉得,就是感受在那方面消失了,无影无踪,想要去找也找不到,就是在那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消失了。
所以其实是很舒服的。你们大概都没有这样愤怒过吧,哈哈,当然正常情况下我们还是不要这么愤怒比较好,因为周围人真的受不了,我渐渐长大后才知道,世界上的人大多数都是很相像的,像教会里的那些人,像老师、像我的妈妈和爸爸,他们都是正常人,很相似的正常人,而我这样的人很少,在我们小镇我就知道我自己是这样,我们小镇的人口可不少。
妈妈对我动来动去的问题并不是很在意,虽然有些爱管闲事的人会对我妈妈唠叨说,还是要小心点多做做祈祷之类的,但是妈妈并不太在意,真正让她害怕的是我的愤怒。
小时候我会突然愤怒,扔东西,拿起什么都扔,到后来就发展成看到谁都会朝他扔东西过去,如果那个时候我正好是在气头上,有一次我把我妈妈扔伤了,就是眼角这里,足球运动员特别容易受伤的部位,眼角这个地方受伤会出很多血,看上去非常恐怖,我吓坏了,跑出冰箱里拿冰块和冰牛奶,再去浴室拿干净的毛巾,足足忙了半个小时,那半小时里我什么毛病都没有犯过,专心到不可理解的地步,我觉得一直烦躁的身体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细胞都在我身体里按部就班地运作着。
它们没有烦恼,没有急躁,我的大脑干净地就像早上的天空。
虽然把妈妈害得受伤这件事情让我很羞愧也很难过,但是那天晚上,当我躺在我那张深蓝色的单人床上,看着天窗外的星空,我突然意识到当我在给妈妈冷敷以及用抱紧胡乱包扎的时候,我的心就和天空一样,一样安安静静。
那天晚上我就想,将来我要成为一名医生,而且是外科医生。
但是妈妈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和我完全不同,妈妈并不在乎我是不是动来动去,行为习惯不好,她害怕我会伤害别人,怕我在教会学校里和其他同学打架,其实,妈妈的担心并不错,就算有老师照顾,学校里还是会有同学在我背后说三道四,我也不怕和那些圆嘟嘟的胖子打架,我出手很快,是天生的大家好苗子。
但是我发誓,我很少主动找人麻烦,很少,其他男孩也不像妈妈那么迟钝,他们一觉察到事情不对劲,逃起来比兔子还快。
剩下一个气呼呼的我只能对着自己的储物柜砸拳头,一直砸到不想砸了为止。
有时候我想,会不会永远一直砸下去,但是从没有那样的时候,总是在某一下之后,突然就不砸了。
妈妈给几个在其他城市的亲戚打了电话,然后就带我去看病了,很幸运地遇到了教授,我觉得算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之以吧,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别怕,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害怕。”
教授在一旁微微一笑,罗伯特搂住教授的肩膀道:“是真的,在遇到教授之前,我一直认为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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