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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秋说玩就玩。
对他来说,凤凰墟的东西全都新奇得不得了,无论是奢华漂亮的精致宫殿,还是和闻幽谷全然不同的花卉草木,都让扶玉秋流连忘返。
尤其是凤凰墟的凤凰全都热情好客,拥簇着和他叽叽喳喳,热闹得不得了。
扶玉秋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当即有些受宠若惊,回头看了眼凤殃。
凤殃朝他笑了笑。
围成一圈的凤凰瞧见两人“眉目传情暗送秋波”,全都拖长了音的“噫”,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害羞的场景,搅得扶玉秋疑惑不已。
扶玉秋在凤凰墟玩了一整天,等到夜幕降临被凤殃带走时,那些少年已经喜滋滋地朝着他挥手,叫他:“夫人。”
扶玉秋还以为这是凤凰墟特有的称呼,点点头应了。
凤殃:“……”
凤殃捧着掌心的凤凰火,带着扶玉秋回自己的寝殿。
扶玉秋意犹未尽,拽着凤殃的衣角喋喋不休:“他们为什么要叫我夫人啊?我姓扶,我也不是人。”
凤殃噎了一下,耳尖通红地轻轻道:“不要听他们瞎说。”
扶玉秋不明所以,但还是很听话,乖乖点头。
两人因为凤凰纹镯还绑在一起,没办法分开睡,凤殃将他哄上床后,便盘膝坐在脚踏边,打算冥想休憩一晚。
凤殃微微闭着眸,听着耳边扶玉秋的动静。
扶玉秋将衣裳脱下来,拖着手腕上的锁链叮铃作响。
很快他又大概觉得不舒服,又脱了一件。
凤殃一愣。
又脱一件?
他不总共就穿两件衣裳吗?
凤殃诧异回头,就见扶玉秋未着寸缕,正在将柔软的凤凰锦被往身上盖。
凤殃:“……”
刚成年没多久的小凤凰脸腾地红了,狼狈扭过头去,压低声音道:“你……你穿好衣服。”
扶玉秋蜷缩在锦被中,嗅着周遭清冽的气息,含糊道:“不要,这样舒服。”
凤殃耳根都红透了,但又不能强行拿衣服往扶玉秋身上套,只好闭着眸,眼不见心为净。
但就在凤殃冥想片刻后,隐约听到有人在哭。
他缓缓睁开眼睛,犹豫好一会才尝试着转身看向床榻上。
扶玉秋小小一只蜷缩起来,在偌大床上只露出一个小鼓包,看着分外纤瘦,此时他背对着床外,整个人几乎都要缩到角落里去,面对着墙肩膀不住颤抖。
似乎是在啜泣。
扶玉秋似乎在拼命压低声音,但许是哭得太狠,还是没忍住几声哭音露了出来。
凤殃听得心微微一酸,缓慢起身坐在床沿,轻轻道:“玉……玉秋?”
扶玉秋身体一僵,锦被下传来一声窸窣声,似乎是他抬手擦脸的动静。
好一会他才转过身来,眼眶通红,像是受了委屈不敢告诉长辈的孩子。
“嗯?”
凤殃道:“还好吗?”
扶玉秋的声音有些鼻音,说:“还好的。”
只是他说完后,不知又怎么触到了情绪,眼睛一眨,两行泪又汹涌地流了满脸。
“我……想回家。”扶玉秋大概觉得丢脸,将被子往头上一罩,索性破罐子破摔,呜咽道,“我哥哥一定很担心,我不该出来的……”
他毕竟是第一次违背兄长的叮嘱,独自离开闻幽谷,来到这么一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就算扶玉秋性子再开朗,夜深人静时也难免会觉得害怕,还会越想越怕。
凤殃将声音放轻:“明日我便送你回去。”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扶玉秋,只好先给他一个许诺。
无论明日白凤回不回来,凤殃都决定送扶玉秋回闻幽谷。
扶玉秋将被子掀开一条缝,露出一双泪眼来:“真的?”
凤殃柔声道:“我保证。”
扶玉秋注视了他好一会,突然坐起来,一把抱住凤殃的脖子,将整个身子挨在他身上,像是初生雏鸟的依赖。
凤殃伸手安抚地拍向扶玉秋的背。
只是因扶玉秋起身的动作,锦被滑到腰间,一抚上去便是光滑无一物的后背。
凤殃的手猛地僵住了。
扶玉秋大概是哭累了,靠在凤殃怀里已经不自觉地睡过去。
凤殃满脸纠结,犹豫半天还是轻手轻脚将扶玉秋放下。
给他盖好被子后,凤殃脸上的热意才稍缓,他正要撤身离开,扶玉秋的手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襟,哪怕睡着也不肯松手。
凤殃迟疑好一会,只好僵硬着身体躺了下去。
……干瞪眼了一夜。
翌日一早,扶玉秋腾地蹦起来,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英雄好汉。
他拉着凤殃噔噔噔跑出去,满脸兴奋:“走啊走啊,昨天那个小亭子还没看呢!”
“……”凤殃耐心提醒他,“我要去看看母亲有没有回来,然后送你回闻幽谷。”
扶玉秋还在满心期待那个满是风铃的小亭子,一蹦三尺高,随口道:“我不回去啦!我要玩个够!”
凤殃:“…………”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扶玉秋完全将昨晚他哭得稀里哗啦的事抛诸脑后,满脑子都是“玩玩玩”。
凤殃满脸麻木,但因为凤凰纹镯也没办法,只好跟在他后面陪他到处逛。
昨天那些年轻的小凤凰又全都围过来,兴高采烈送了一堆礼物给扶玉秋。
“恭喜夫人!”
“祝夫人早生贵子!”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扶玉秋总觉得哪里不对,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但很快他就被那些新奇的小玩意吸引全部注意力,一边收一边眼巴巴地点头:“谢谢,谢谢,同喜,同喜。”
凤殃:“……”
凤殃一言难尽。
这时一个和凤殃交好的凤凰偷偷摸摸挨过来,满脸暧昧道:“可以啊少族主,出去一次就拐了个这么漂亮的小道侣回来。”
凤殃蹙眉:“不要瞎说,只是这法器分不开了。”
“真的吗?”那凤凰欠打得很,笑嘻嘻地道,“我可都看着呢,从昨天回来起,你的眼睛像是粘在人家身上似的,撕都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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