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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几辈子欠的钱，骤然要还，如何还得起？还望诸位王爷、殿下在御前替我们难兄难弟们说几句话，能否缓缓偿还。”</p>
“二位说得对。”</p>
“是这个理儿，咱们不赖账，实在是没钱么。”</p>
“没说不还，总不能把人往死了逼罢？”</p>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附和，都似有意似无意把眼看着贾琮。</p>
北静王有些“尴尬”，抬手虚按止住众人，略带为难之色，道：“诸位，小王方才失言，考虑不周，只想到自家的难处，未想到诸位亦陷此境，见笑见笑。前言作罢，咱们吃酒吃酒。”</p>
“王爷，既提到此事，咱们哪有心思吃酒，趁着今儿大伙儿都在，不如议个章程，看这个亏空怎么弥补，既不负圣恩，又能让大家伙儿勉强度日。”陈瑞文开口道。</p>
北静王道：“这，诸位世兄有何高见？”</p>
众人一齐闭了口，这个问题没得一定身份，不敢乱说，说了就得罪人。</p>
虽说大家都打的是法不责众的主意，想蒙混过关，不过能不得罪贾琮还是别得罪为好。</p>
西宁郡王金铎缓缓道：“既然大家伙一时都凑不齐这么多银子，我看此事宜缓不宜急。”</p>
南安郡王狄炎道：“此外，最好能请掌事官员将诸多宗室、勋贵疾苦奏明圣上，求些恩典，多少减免几成，让咱们也能喘口气儿。”</p>
忠笃郡王道：“咱们大都还了一两成儿，也该歇一歇。我看还应从地方上着手，先把藩库理清了，国家自然不缺钱。”</p>
“三位王爷说的是。”</p>
“此言大善。”</p>
众人忙不迭附和。</p>
“三位王兄说得固有道理，只是……”北静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贾琮，道：“子龙，你看此事能否斡旋一二，咱们都欠你一个情。”</p>
贾琮看着众人互相唱和，总算把皮球踢到自己面前，因淡淡笑道：“诸位的难处，琮感同身受，自当把诸位的意思禀明霍相，请他老人家在御前奏明。”</p>
众人见他想打太极，哪里会轻易放过他，忙道：“虽说此事是霍相总掌，不过霍中堂对咱们宗亲、勋贵之情素来不太了然，定国公深悉内情，圣眷优渥，想来也可主张了。”</p>
史鼎笑道：“更何况定国公深明陶朱之术，当年初出茅庐小试牛刀，短短时日便在扬州城弄了泼天的银子，都中谁人不知？</p>
不如奏请圣上，把国库亏空之事放下，您再施展一回神通，若用得着我们各家，尽管吩咐。”</p>
众人闻言大喜，这倒是个好思路，纷纷开口附和。</p>
“此言大善，求定国公开恩。”</p>
“我等欠的银子，对咱是塌天的大事，对定国公来说，不够一指甲弹的。”</p>
“定国公只要肯出手，不拘哪里弄一下，几千万两银子不就来了么？”</p>
贾琮气笑了，原来北静王打的是这个主意，把自己架在火上烤。</p>
明知自己不可能答应这些荒谬的请求，故意把自己请过来，只要开口拒绝，便得罪了在场众人，同时顺便从国公一脉中分化齐、治、缮三家。</p>
再想深一层，东南西北四王，亦可借此宴，拉拢一波人心，毕竟军中勋贵勾销了欠账的就那么几家。</p>
如果贾琮帮不上忙，别人自不会投靠他，想来四王还有后着。</p>
因说道：“忠靖侯抬爱，琮愧不敢当。清缴亏空事关重大，非你我所能决断，请诸公勿复言之。</p>
咱们今儿来此可不是商讨公事，而是给老太妃祝寿，若乱了章程，对王爷倒是有些不敬了。</p>
若哪位对此事有兴趣，不妨嗣后随我去军机处，寻着霍中堂，咱们再细细商议。如何？”</p>
众人闻言，都有些尴尬，忙低下头，假装吃菜吃酒，心中无不暗暗恼怒，恨贾琮不给面子。</p>
北静王忙打圆场，笑道：“无妨无妨，诸位世兄齐聚一堂，本该畅所欲言，倒没什么章程不章程，不过是闲聊几句，不值什么。”</p>
贾琮淡淡一笑，一言不发。</p>
北静王见状，忙笑着岔开话题，说些儿各家交往的陈年旧事。众人也配合着说笑，气氛顿时缓和下来。</p>
很快宴会毫无悬念的结束，众人纷纷告辞离去。</p>
孙灿趁人不备，拉着贾琮小声道：“今儿这事儿，似乎有些古怪，好像是冲着你来。”</p>
“党同必定要伐异，不足为奇。”贾琮道。</p>
见北静王过来，孙灿低声道：“你自己小心。”说完与北静王打了个招呼，与孙炽并肩而去。</p>
不待贾琮告辞，北静王忙道：“世兄，请内书房一晤，小王先去送客，待会有几句话面禀。”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p>
贾琮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吩咐宝玉先回去，才随小厮去到内书房。</p>
刚进垂花门，便碰着一锦衣华服的翩翩少年，正往外走，见贾琮来了，忙让到一旁见礼。</p>
“小人参见国公爷。”</p>
贾琮一愣，打量了他一眼，觉得有些面熟，却忘了在哪里见过，道：“尊驾是？”</p>
“小人蒋玉菡，艺名琪官，本是忠顺府优伶，因忠顺王爷坏了事，北静王爷怜我孤苦，又素来喜欢听戏，便将我们班子赎了出来。”</p>
“哦，我想起来了。你与我家宝玉相熟罢？”贾琮恍然，原来是他，怪道面熟，上回百花楼抢人倒与他有一面之缘。</p>
蒋玉菡笑道：“正是。尊府宝二爷可走了，小人正要去寻他说几句话。”</p>
贾琮道：“你若快去，应该还能赶上。”</p>
蒋玉菡忙道：“小人告辞，国公请，内书房自有人服侍。”说完匆匆去了。</p>
贾琮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p>
“国公爷请进，王爷待会便来。”丫鬟领着贾琮到了北静王的内书房，灵修斋。</p>
贾琮刚坐下，便见一丽人端着茶盘进来，不禁眼前一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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