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狐女婴宁，仿佛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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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入耳，马骥微阖的双目倏地张开，面上现出若有所思之色。</p>

重临兰若寺时，他心中便生出些莫名的悸动，冥冥间预感到有些与自己大有关系的事情发生，因此才决定留宿一晚。</p>

此刻便该要揭晓答案了，想到此处，他的身形凭空消失。</p>

兰若寺北墙外是一处荒园，原本栽种的花木虽多年无人打理，落得与荒草野藤杂处，却依然生机盎然，满目姹紫嫣红。</p>

月光之下，一个穿白色衫裙的小女孩儿蹦蹦跳跳地在高过人身的草木间穿行，嘴里时而哼唱几句不知名的曲子，时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似乎甚是欢脱。</p>

她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年纪，一张小脸精致俏美，弯弯如月牙双目中满是笑意，似乎从来不知烦恼为何物。</p>

只是这女孩儿头上的如云乌发中，赫然竖着一对白色的毛茸茸兽耳，身后的裙子下摆外，也隐约露着一截白色的蓬松尾巴。</p>

她一路走到园子南边，也即是兰若寺的北墙外，这里并排生长着两棵合抱粗细的大杨树，树干上蔓生不知名藤萝。</p>

女孩儿在两棵树之间站定，抬起小手向树身各自指点一下，树上的藤萝立时滋生蔓延又彼此在空中勾连盘结，顷刻间竟变成一具别具风情的秋千。</p>

她笑嘻嘻地坐到秋千上，两条小短腿在地上一撑，身体便随着秋千荡了起来。</p>

秋千越荡越高，到后来甚至已超过旁边的墙壁。</p>

女孩儿却全无惧色，只是欢笑不已，随即又再次哼唱起一支曲子，却是一阙《卜算子》，其词曰：“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p>

正心旷神怡、陶然忘我之际，马骥神色复杂地凭空出现在秋千旁边，口中发出一声幽幽长叹问道：“这曲子是谁教你的？”</p>

女孩儿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抓着秋千的双手也不由自主松开，小小的身体登时随着秋千高扬之势飞上空中，手舞足蹈地摔向远处。</p>

马骥抬手一招，女孩儿仿佛被无形绳索牵引飞来，被他捏着衣领提到空中，与自己面面相觑。</p>

女孩儿小脸上现出三分畏惧却更有七分好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望着马骥问道：“你……你是谁？”</p>

马骥面无表情道：“是我先发问的，你该先回答问题。”</p>

女孩儿的畏惧多了一分，很有些惴惴地道：“我……我生来便记得这曲子，没人教的。”</p>

马骥又问：“只有这一支吗？”</p>

女孩儿愈发战战兢兢：“还有……还有一支。”</p>

马骥道：“唱来听听。”</p>

女孩儿也悄悄用了些手段想要脱身，却发觉捏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似蕴含无穷魔力，不着痕迹地将自己施展的所有手段消于无形，也便知道眼前这看起来甚是赏心悦目的人类实在是个可怕至极的家伙，只得陪着小心、苦着小脸唱道：</p>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p>

这一曲她唱得提心吊胆，自然远没有前一曲的婉转流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