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拯救卢象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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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总数也不过几百斛，仅够大战前让全军饱餐一顿。

这天晚上，卢象升心绪纷乱，不能安眠。三更以后，他带着人马离开营寨，向巨鹿县迎击敌人。

中午时候，部队到了巨鹿县的贾庄。得到探报，有几千清兵快到附近。他叫将士们站成一个圆圈，然后他勒马四拜后，大声说道：

“将士们，满鞑的骑兵就在咫尺之外，这些畜生在京畿烧杀抢掠、奸淫妇人、无恶不作，吾辈身为大明军人，自当守护百姓，报效朝廷。

我们怕的是不能够为国战死，不怕不能得生。宁作断头将军，战死沙场，不能辜负国恩，临敌畏缩。纵然我们今天为国战死，也使敌人不敢再轻视我们，并使千万志士闻风兴起。弟兄们，随我前进！”

说完以后，他把坐骑五明骥的镫子一磕，带着标营人马，向敌人的方向奔去。虎大威和杨国柱两位总兵官的人马紧紧地随在后边。

卢象升策马朝着尘埃飞扬的敌营奔去。虎帅担任左翼，杨帅担任右翼。刚一接仗，右翼兵马受不住鞑子骑兵的冲击，稍向后退。

虎大威立刻从左边扑上去，象升也舞刀跃马大呼，向前冲杀。一时三军振奋，杀得清兵大败，四散奔逃。

黄昏前，卢象升率领将士们退回贾庄，准备明天同清兵的主力决战。派往鸡泽送信的小校已经转来，知道高起潜不肯发兵相助，卢象升恨恨地叹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杨嗣昌和高起潜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卢象升虽不畏死，但国事至此，鞑子肆虐，令他不甚唏嘘。

三更时候，月色苍茫，敌营的号角声突然从四面吹响起来，卢象升所部已经被清军包围。

第二天拂晓前清军从西边又来了一万多骑兵，把卢象升的营寨围了三重。天色稍明，敌营的号角、炮声和喊声大作，开始从四面向明军猛攻。

卢象升令虎大威守大营西面，杨国柱守东面，南北两面由副将等官防守。并在营地四面紧要地方，架好大炮，卢象升往来指挥，炮不乱发。这些炮手的名字他全记得，他叫谁谁就点放。依靠精准的指挥和将士用命，才堪堪守住了清军的猛攻。

守了不到半天，卢象升营内的火药和铅弹完了，箭也完了，潮水般的清兵趁机涌了进来。

卢象升大呼杀贼，在铺天盖地的的清兵中左右冲杀，山西总兵虎大威杀开一条血路，同他会师，挽着卢象升的马缰劝他突围。

他不肯突围，用刀向虎大威扬一扬，大声说：“放手！”虎大威放了手，立刻有一大群敌人把他们冲散了，以后再也没有会合的机会。

跟清军的大战从贾庄逐渐打到了庄外的蒿水桥，卢象升部死伤惨重。虎大威和杨国柱都负了伤，不知什么时候已突围走了。

卢象升这时已经受了多处箭伤和刀伤，鲜血染红了盔甲。他的身边只剩下宣府参将张岩、掌牧官杨陆凯和二十几个骑兵，而且都负伤了。

他知道决死之时已到，明年的今日将会是他的祭日于是大声喊到:

“将军断头，勇士捐躯，就在此时！杀！杀！……”

蒿水河对岸有几个清兵一阵乱箭射来，卢象升的左胸上又中了一箭。他拔出箭，又带出一蓬血，大吼一声，拍马腾空一跃，跳过了两丈多宽的河水，挥刀砍死了几个清军。

这时卢象升因为流血太多，感到身体越来越虚弱，力量也逐渐流失，手已经握不住大砍刀，哐当一声落地，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支持，很快就要死了。

历史上一代名臣卢象升就这样战死于贾庄附近的沙场，他麾下的掌牧杨陆凯害怕卢象升的遗体遭清军骑兵践踏，扑在卢象升的尸体上，背中二十四箭而死。

但如此忠勇的卢象升死后，还被高起潜诬陷临阵脱逃，崇祯帝不仅不予以抚恤，还下诏进行调查，杨嗣昌派人去贾庄察探实情。

有一个叫做俞振龙的回来禀报说卢总督确实阵亡，被诬以禀报不实的罪名，吊了三天三夜，打了几百鞭子，希望他说出卢象升是逃跑了，没有下落。但俞振龙不肯诬陷功臣决不说谎，竟然被活活打死。

恍惚间，卢象升听到北面传来了密集的火铳声，难道有援军？他疑惑道，接着一阵眩晕倒伏在了马背上。

幸好他的五明骥颇通人性，驼着卢象升往一边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