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突然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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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分开行动。</p>

余秋堂直接去卫生院，看看情况到底咋样，余秋江则是去四叔家，看看那边现在啥情况。</p>

余秋堂风驰电掣来到卫生院。</p>

正在四处找父亲，就看到父亲坐在医院回廊的葡萄架下，靠着柱子发呆。</p>

他走过去，喊了声，余得金也就是抬头看了他眼，便重新垂下脑袋。</p>

余秋堂只好在父亲对面坐下来。</p>

'爹，我四叔……'</p>

“死了。”</p>

余秋堂原本想问四叔的尸体在哪里，但看父亲这个状态，只好先安慰父亲。</p>

“爹……”</p>

可喊了个爹后，他立刻不知道后面该怎么说了。</p>

说啥呢？</p>

告诉父亲节哀顺变，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p>

这些话，真的有意义嘛。</p>

一个人年过半百，又很看重兄弟情义的人，亲弟弟突然以这样的状态死亡，他能调整心态？</p>

哪怕是病死，都会给人缓冲啊。</p>

可偏偏就是喝药。</p>

让人猝不及防。</p>

父亲这是被突如其来的事吓到了。</p>

“我四婶她们来了没？”</p>

“啥？”</p>

“我说我四婶来了没？”</p>

“哦，还没有，她们都不在家，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人送到半路就不行了，发现的太晚，”</p>

余得金疲惫而机械地说，“大夫是这么说的，说是这种药毒性不厉害，要是送来早点，说不定人还有救。”</p>

余秋堂黯然。</p>

余得金突然一把拉住儿子胳膊，盯着他的眼睛，“老二，你说我不会做错了吧？”</p>

余秋堂：“？”</p>

父亲现在精神有点颠倒，他也不知道这是针对哪件事。</p>

他还没回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p>

这四叔没了，奶奶知道没？</p>

这样一想，他的头嗡嗡的，突然疼的要死。</p>

奶奶的身体本来就不好，最近是勉强靠药物调息着，医生说尤其是心脏不能受半点惊吓。</p>

这……</p>

看来，这件事只能瞒着奶奶。</p>

可若是过几日要下葬，继续瞒着奶奶，那也太残忍了。</p>

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是人间惨剧。</p>

更惨的是，孩子的葬礼，母亲都不知晓。</p>

好烦啊~!</p>

余秋堂的头又疼起来。</p>

“当初你四叔说是要倒插门，我本来是不同意的，你奶也不同意，我们老余家的孩子，怎么能给人倒插门呢？</p>

是不是？</p>

可是啊，你四叔那个人，他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非要过去，怎么说都不行。</p>

你奶当时发了很大脾气。</p>

后来，你四叔就找我，给我讲了一堆的道理，说是家里穷啊，他在那边也可以过的好，反正不管什么身份，都不影响兄弟情感，还是你奶的儿子啥的。</p>

我当时就心软了。</p>

我想既然没有钱给他娶媳妇，总不能像你五叔那样，和个小寡妇混到一起吧。</p>

倒插门就倒插门吧，只要人好好的就行。</p>

怎么个活法，也是活。</p>

我哪里想的到啊，他竟然过的这么苦，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非要走到这个地步。</p>

他可以给我说啊，我不是他哥嘛。</p>

上一集我在街道还碰到他了，他当时还给我送了碗面过来，他跟我说，哥啊，你以后要收敛点脾气啊，你这么好的人，脾气却臭的像厕所里石头。</p>

我当时还责怪他来着。</p>

我说你个当兄弟的，咋还管起哥的事了，我这样都一辈子了，早习惯这个活法，谁能把我怎么样。</p>

我说，要是谁看我不顺眼，那就来杀了我啊。</p>

你四叔当时看着我直摇头，又对我说，不要这么蛮横，要温和点，这样对身体不好，也是年龄一大把的人了，家里人心脏都不行。</p>

还说，还说……”</p>

余得金说着说着，不知啥时候眼泪就出来了。</p>

斗大的眼泪珠子滑过苍老疲惫的沟壑，沿着鼻子脸庞滑下来，在嘴唇上费力翻过，加速落在长椅上。</p>

“啪！”</p>

眼泪四射。</p>

余秋堂背着脸，他的眼睛也湿润了。</p>

难过是能传染的。</p>

对看重亲情的人来说，亲人的去世，就像是身上割了一个伤口，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只能在上面结出薄薄的一层膜，无法彻底痊愈。</p>

只要稍微不慎碰到，伤口就会立刻崩裂，血流不止。</p>

他和四叔，关系还不是非常亲密，已然这样难受。</p>

那父亲呢。</p>

“他还说什么来着，我都给忘了。</p>

我当时正和他说话呢，有人过来看我的家具，我就忙碌着和人打招呼。</p>

我都不知道他在我身边站了多久，又啥时候走的。</p>

他走的时候，肯定给我说打过招呼，估计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出门前都会抱着门框，笑着对我说，大哥，我上学去了。</p>

那天他可能也这样看着我。</p>

想在临走前，和我这个大哥说说话。</p>

可我只忙着赚钱，那顾得上管他的事，我要知道那是最后一次见他，我肯定不会做生意，我会拉住他，不让他走的。”</p>

“爹！“</p>

余秋堂看到父亲有点语无伦次，身体都在颤抖，轻轻喊两声，强行把他拉回来。</p>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后面事情多着呢，你打起精神，等我四婶过来，我们还要操持他后事呢。”</p>

余得金迷茫地点点头，“对啊，还要办理后事，办理后事呢，我没有闲工夫在这里待着，办理后事，办理后事……”</p>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开。</p>

“你干嘛去啊？”</p>

余秋堂一把拉住他，这个状态，他非常担心。(本章完)</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