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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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夜，气温更冷。</p>

远郊乡野道路上冷风吹刮，两侧护道树木早已被乱兵、流民砍伐烧火取暖。</p>

如今就连低矮灌木都无，都被附近居民打柴烧干净了。</p>

道路上一道人影背着麻布袋子快步行走，不时回头去看身后。</p>

当他回过头就见视线内一道泛白人影突然出现，仿佛鬼祟之物爬了起来。</p>

不等他反应，两脚就被绊倒，正要呼喝就被一个干枯、青黑的人影扑倒，扭打撕扯始终无法挣脱。</p>

很快黑熊跑过来，以尖竹抵在对方脖子处，对方当即放弃挣扎，斜眼打量赤条条的模糊人影。</p>

“贼？”</p>

黑熊见对方不说话，可能是对方听不懂，也懒的再做沟通就狠狠一拳打在对方太阳穴。</p>

见一拳打过去对方摇头紧接着又是一拳，第三拳打过去后终于晕了。</p>

当即解下对方束腰布带绑了腿脚，也不管对方真晕假晕，脱下对方粗麻外衣和中衣，只留了一件粗帛里衣。</p>

然后又解下束腰布带将对方双手反绑，将一左一右两条裤腿脱下来，当即就给自己两条腿套上，然后穿中衣、外衣，又解下对方的束腰带给自己扎上。</p>

两条套裤顶端有挂绳，穿上衣时才扎好。</p>

见对方穿着短裤、内衣冻的瑟瑟发抖依旧顽强装晕，黑熊目光又落在对方麻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p>

我强人弱，这种时候也只是稍稍思索，就顺应本能从心而行。</p>

十几个呼吸后，黑熊脚踩暖和麻鞋原地跳了跳，斜眼瞥到麻袋里有东西蠕动。</p>

过去解开袋口，就见一只白鹅露出头，鹅嘴被细麻绳缠死发不出声，更没法啄人。</p>

“好宝贝！”</p>

恨不得亲一口这羽绒白灿灿的大鹅，留阴尸仆从继续压制盗匪，他扛着麻袋里三只鹅沿着盗匪来的方向继续走。</p>

走到气喘吁吁时，心有所感停下步抬手一朝，仆从卡出现在手里，再次砸在面前召唤出来，只是仆从手里的两条竹刺不见了。</p>

竹刺没有经过法力洗练，自然没能融到卡片里。</p>

只是那个盗匪，估计现在真就吓晕了。</p>

当即将麻袋挂在仆从背上，一前一后沿着夜路行走。</p>

经过一座小城，两座里舍后，终于来到芦苇丛生的河畔边缘，这条小路通着河畔码头。</p>

码头夜中有篝火燃烧，应该是有军士当值守夜。</p>

靠近码头，隐约能见几艘舢板小船停泊，黑熊决定缓一缓，恢复体力后再去偷船。</p>

心跳依旧很快，稍稍休缓片刻抬起右手，就见又是四张法力卡片。</p>

每日子时一次性刷新、提供法力卡片，而不是分时段提供。</p>

拿起两张阴卡直接拍在一旁仆从身上，阴尸仆从形体破碎，当即进阶卡片浮现在面前。</p>

“阴尸仆从，擅长劳作，缺乏工具。能强化，能组合。”</p>

卡片砸在地上，新的阴尸仆从出现，身形明显高大起来，裸足高度接近八尺，浑身依旧没有水分，肌肉皮肤紧缩裹着筋骨。</p>

“阴性、阳性不怎么好听，阴尸也不雅观。”</p>

思索着，就见卡片信息介绍字迹变动，两张未使用的阳性法力卡变成了白法力卡，可能是黑熊不满意，名称进一步简化为白卡，仆从也消解凝聚成的卡片也更新信息，变成了‘黑仆从’。</p>

黑熊见此不由挑挑眉，又将仆从卡砸在地上召唤出来。</p>

丢卡，就仿佛一个固定的施法动作、仪式一样；现在无所谓，未来卡片多了就有些不方便，所以组合卡是一种必然，不知道会不会有军团卡。</p>

把仆从涂成金漆银漆，大喊一声撒豆成兵，手里抓着世人能看见的黄豆与看不见的一张军团卡一起砸下去，这场面应该很好玩。</p>

又等了片刻，恢复体力的黑熊小心翼翼摸到码头近处，蹲伏在地隔着木栅栏细细聆听。</p>

栅栏里头是燃烧的篝火，夜风吹刮劈啪作响。</p>

没有犬吠之声，这是个顶好的消息。</p>

只是也听不到马嘶声，也没有马粪固有的臭味……牛马羊虽然都是吃草的，可马粪更为腥臭刺鼻，吃精料越好的马匹越是如此。</p>

缓慢靠近舟船停泊处，就见五艘舢板小船停泊在原木搭建的陈旧码头，靠近了才见船上空荡荡，既没有捕鱼工具，就连船桨也没有。</p>

返回原处，黑熊衡量再三，还是放弃那点贪念，能偷一条船已经幸运了。</p>

谁也不知道码头岗哨里究竟有几个士兵，里面是否存在猛人，若不能被突然召唤出来的仆从惊吓，那就轮到自己倒霉、被动了。</p>

留仆从在原地，他背起麻袋就朝码头走去，顺利将麻袋丢到船上，一一解开栓船的粗大麻绳。</p>

目送另外四艘空船缓慢向下游漂浮而去，他才解开自己选中的这艘，一跃登船，这船也离开码头向河流中心漂去。</p>

感到心跳更快，他躺在船板仰望黑漆漆的夜晚。</p>

木板导热差，躺在船板上不觉得冷，如果有个被子就好了。</p>

思索着又爬起来，将麻袋里的三只鹅掏出来，见橘色鹅脚绑在一起，也就放在另一头，随即将麻袋披在自己背上。</p>

哪里有睡觉的空闲，船只随顺流漂泊，可他还得不时在左右两侧以手划水，以调整船头。</p>

又是片刻，可能是距离遥远，潜伏在码头附近的仆从形体瓦解，化成卡片回归。</p>

汳水河流上，随着黑仆从回归，黑熊也解放出来。</p>

脚下这条汳水应该是中原水系有名的大河，对比记忆、常识里也就汝水、颖水、济水更大一些，或许还有即将疏浚恢复流淌的睢阳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