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许都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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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宋武拿着一枚新鲜血桃细细把玩。</p>

血桃表面绒毛早已磨干净，更显桃皮红润。</p>

这是黑熊第二次给下的七枚桃子之一，黑云一家老小七个人，黑云已吃过第一次桃子，以为第二次给的血桃与吃的血桃一样。</p>

为了说服宋武、张俊，黑云将自己那枚留着，落到宋武手里后迟迟未吃，留到了今日。</p>

前后八天时间，这血桃新鲜如旧，难免不让宋武称奇。</p>

交州一年两熟四季如春夏，无有秋冬；那里一年四季不缺水果，如果白鹅贼劫了江东的船队，船舱里有些进贡朝廷的水果也是正常的。</p>

所以这桃子，在宋武眼中不算离奇，有些奇怪的就是鲜美不易烂。</p>

脚步声渐近，宋武回头见是张俊，就把桃子抛过去，问：“你觉得他们什么时候走？”</p>

“今夜吧。”</p>

张俊仔细观察手里血桃见没有软烂痕迹，又反手抛给了宋武，他又不是没见过桃子。</p>

与宋武一样，他也很好奇这桃子终究能保鲜多长时间。</p>

此刻的张俊腹部鼓胀的更高了，双手叉腰，脸色虚弱说：“这伙贼人此去许都，必会诬陷我们。”</p>

所谓的结伴而行，在他看来更多的是一种胁迫，好鱼目混珠。</p>

宋武垂眉看到张俊鼓起的腹部，也只能当没看到，陈登吃鱼脍死了，也不多一个张俊。</p>

将桃子收好，宋武眯眼眺望南岸：“你说，这回能不能找到华神医？”</p>

华佗是沛国谯县人，云游各处，张俊此前得到的消息是华佗受刘馥邀请在淮南免费行医，以安淮南民心。</p>

张俊脸上没有什么悲喜情绪：“神医纵然不在淮南，淮南人也知他大致去向。”</p>

宋武听了缓缓点头，华佗如果不在，张俊再去追赶，没几个人愿意跟随，到时候可能会孤身一人上路。</p>

侧目看张俊不悲不喜的稳定情绪，宋武突然笑问：“张兄，你说神医会不会刚离开淮南，正行舟颖水之上？”</p>

“怎会这么巧？”</p>

张俊皱眉又摇头：“白鹅贼又非滥杀之辈，怎么会对华神医下此毒手？”</p>

“张兄，许都多贵人，刘使君能请神医来淮南行医一年已是万难，如今阳春三月，天气温热，正适合赶路。”</p>

宋武神色认真：“我早年也在许都待过一些时日，若不是华神医心怀百姓，也有云游天下钻研医术的用意，否则很难出许都。论怕死怕病，谁能比得上许都贵人？”</p>

可能是他说的有道理，张俊上下审视，开玩笑：“伱的意思是我应该去投奔白鹅贼？我走后，你当大首领？”</p>

“不，我是觉得庶民性命低贱，许都贵人不会让华神医出游太久。华神医也是有亲友子弟的，要顾虑许都贵人的看法。”</p>

宋武认真讲述：“我若是你，就投白鹅贼。若是迟疑，等许都生变，那时候再想去许都可就难了。”</p>

平时跨越郡县都可能掉脑袋，更别说去许都。</p>

张俊将这些话听进了心里，可还是摇摇头，如果华佗依旧在淮南，他现在就急匆匆去投白鹅贼，事后病死或被官军杀死，岂不是后悔的能从坟地里爬出来？</p>

天色渐渐昏沉，细绵小雨也停歇。</p>

铅色的云略略泛白，南岸三艘运船升帆起航，拖着的乌篷船里也装满了砍伐的成捆竹束。</p>

头船，雨后略有些冷。</p>

黑熊披蓑衣戴斗笠，怀里抱着大白鹅取暖。</p>

卡片召唤出来的大白鹅就是通灵，也瞪着一双眼睛左右观察两岸，若见到什么动静也会轻声叫唤。</p>

这段时间里，船里多了善织补的女眷，所以制造了一些奢华的灯笼。</p>

这些灯笼比较大，燃烧鱼油，以细帛裹住竹编筐笼，船头、船尾、雀室木台、桅杆高处悬挂灯笼也就不怕夜风吹灭火把。</p>

为了避免风吹灯笼摇晃把鱼油摇晃洒出来，灯笼内用竹筒装油。</p>

黑夜行船，刚开始时水手们还有些恐惧和不适应。</p>

而现在哪怕下邳招募的甲士与妇孺们也都习惯了，舟船颠簸不会惊扰他们的睡梦。</p>

这些天也都形成了固定的作息规律，男女孩童会在清晨或入夜前解决个人卫生问题。</p>

否则行船时多有不便，也有落船、掉队的危险。</p>

此时夜里甲板上只有两名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他们跟以往操控船帆时一样，都在腰间绑了绳索。</p>

只要不是完全的逆风，就能通过调整风帆角度借到风力。</p>

顺流、顺风的时候，每个时辰能航行近四十里；顺风、侧风逆流时速度减半，划桨、尾橹能提升一些速度。</p>

现在逆流行船，平均一昼夜行船二百多里，水手、甲士包括健妇轮流摇桨加速，可以提速到接近三百里。</p>

三月十五傍晚起航，大概十八日半夜能抵达浪荡渠流域。</p>

哪怕扬州反应再快，扬州报信使者沿途能得到各县的帮助，也很难赶在自己前面。</p>

没办法，乱世裁减邮递员是很正常的，各方势力都这样，信息传递都很慢。</p>

不仅慢，成本也高，信使的人身风险也大。</p>

一夜行船，天亮时已过慎县，黑熊返回舱内睡觉。</p>

感觉有些睡不着觉，就取出一枚白法力打到自己身上，增强身体发育的潜力，这种潜力持续消耗，就仿佛加油一样。</p>

白法力融入身体之后，他能很好控制自己，几乎闭上眼睛想睡就睡。</p>

唯一不好的就是沉入睡眠后很难做梦，要么睡到自然醒，要么被惊醒。</p>

随着天亮，行船速度更快，能参与划桨的人力都加入进来，轮班划桨，白天的东南风也更强一些。</p>

夜里风势不如白天强劲，也不敢有太高的船速。</p>

可再高的船速……也比不上核动力马。</p>

对于舟船，黑熊已经从最初的好奇，在得到之后变的有些敷衍看不上了。</p>

宣良等人也隐隐意识到这个问题，故而白天航行时人人效力，行程比黑熊预估的高出了三十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