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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阳群山外围,小山梁上。</p>
黑熊、甘宁、王威十几人蹲在林木间眺望十几里外的鲁阳城。</p>
鲁阳城附近开(平)阔,城南五里处聚集了一批军队,脱卸铠甲人马俱在河流里玩水、避暑。</p>
“夏侯惇来的太快了。”</p>
黑熊蹲伏观察,对身边甘宁说:“他若今夜不入城,我们先拿他开刀!”</p>
甘宁不拒绝:“还请就近侦查。若真弃辎重急趋至此,势必人马疲倦,今夜必教他知我本事。”</p>
黑熊嘱咐另一侧的徐林:“去宰牛,我与兴霸归来后一起饱餐!”</p>
当然了,如果刘备破夏侯惇采取保守态度,要收兵的话;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一起退兵就行了。</p>
“既如此,今夜我们好好休息,四更开拔,后退三十里!若曹军轻兵来追,就返身与之一战。”</p>
说不好下一次敌人能摆出更好的姿势。</p>
要么分兵,让徐林、王威带三四百人押解俘虏走宛雒驰道返回宛城。</p>
有城池相依,夏侯惇一边休整气力,一边等李典、于禁汇合,等三军汇合,就是进兵反攻之时。</p>
只能选择退兵,进击的话,鲁阳城内夏侯惇、路招加起来四五千人,都是经历过官渡战意磨炼的老兵,士气顽强,军吏战意坚韧,不是好对付的。</p>
徐林盘坐在边上,其他卫士将装盘的更多肉食送来,他也说:“渠帅,我现在就顾虑一件事情。叶县终究是大城,刘豫州又威名在外,就恐夏侯惇以叶县城坚,也虑刘豫州兵势强盛,选择驻屯鲁阳观望战况。”</p>
可现在干旱少雨,河面只有浅浅一层,不妨碍通行。</p>
黑熊点点头,两人耐心潜伏。</p>
“渠帅,这应该是展露给刘豫州所部看的,有劝刘豫州退兵之意。”</p>
打仗、杀人这种事情,是最讲究技术的。</p>
说话间徐林端来一盘炙烤的牛肉推送到黑熊面前,甘宁在边上劝:“兵势常变,此自然之事也。就是不知夏侯惇之后,还有多少兵马。”</p>
“果然是夏侯惇,他人应该在城中议事,享受路招的招待。”</p>
再无言语,绕道下山,顺干燥河渠向北赶路。</p>
拖的时间越长,夏侯惇分兵侦查寒鸦道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直到成为必然。</p>
甘宁讲述他的观点,认为目前应该退兵。</p>
黑熊始终不语,甘宁耐心用餐。</p>
所以别指望迫降溃兵后溃兵肯为你效力,大多数溃兵、俘虏只会想办法逃回去。</p>
可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围在周围吃牛肉,喝牛骨汤的部众也有些不甘心。</p>
没人胆怯,徐林这帮老兵环绕中原的传奇经历也刺激着甘宁部曲。</p>
再要么带着分配的俘虏降军,全军一起后撤,尽可能降低俘虏哗变的可能性。</p>
鲁阳也是一座大城,先秦两汉那么多年的贸易,使得叶县、昆阳、鲁阳都是万户大城。</p>
待天色将暮,许多虫子嗡嗡密集飞起时,却见用餐后的夏侯惇所部士兵重新集结,以队入城过夜。</p>
而不是一触就退。</p>
两人座下都是阴干马,脚程快又无异响,悄悄潜伏到滍水南岸稻田。</p>
乘着曹军防御出现大漏洞时,尝试昼伏夜出,去许都一带浪一圈。</p>
见没人反对,黑熊就说:“中原多沼泽,今年开春以来大旱,许多沼泽干涸,利于步兵穿越。我们本身就无辎重车辆,破敌后自能补充粮食,刘豫州若乘胜追击,我们也进兵中原。”</p>
“我如果没有足够的威名,实难令关中吏民的服从。”</p>
在堵阳俘虏的依旧是南阳人为主,他们不怎么抗拒迁徙。</p>
以汉豫州牧、左将军的身份搅荡汝颖地区。</p>
甘宁心中推演战局,也觉得形势紧迫,开口:“若刘豫州自叶县退兵,我军若不退,退路势必断绝。”</p>
城外也无帐篷,河边留下生火做饭的痕迹。</p>
他坚守毫无意义,没有外部力量介入,无法改变战局。</p>
要么破家,要么人亡。</p>
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p>
甚至不需要一万人,刘琦驻屯宛城那三千人协同作战的话,只要肯帮刘备守住宛口退兵通道,刘备就敢出去浪。</p>
收回拳头,蓄势待发,等待机会再打出去就行了。</p>
“期间,夏侯惇势必分兵探查寒鸦道,我军是去是留?”</p>
甘宁也是低声:“若夏侯元让一来就率兵入城,会显得惧怕刘豫州,这有损士气,不利于叶县守军。”</p>
黑熊也是目光炯炯环视左右,甘宁响应:“就依渠帅,某早想试试曹军诸将的本事。”</p>
甘宁一手抓牛肉,另一手抓米饭,揉成一团送嘴里咀嚼。</p>
与刘备一起击破夏侯惇后,不可能带着俘虏降军到处乱窜。</p>
如徐林担忧的那样,夏侯惇不会轻易去跟刘备交手;但分兵侦查、控制寒鸦道,威胁刘备后路的实力、胆子还是有的。</p>
反正刘备那里也没有选择,就因为刘表吝啬,如果再派一万人左右的援兵来做样子,己方、刘备也会有更好的选择。</p>
有城池与足够的补给,夏侯惇所部可以从容休整;可以威胁刘备无法全力攻城,也能鼓舞叶县守军坚守。</p>
甚至他被夏侯惇咬住后,其他二线曹军闻讯会急行军赶来参战,以求一口吃掉这个曹操的心腹大患。</p>
营地内已经宰杀了七头牛,有带骨烹煮的,也有炙烤的,还有里脊切片准备涮锅的。</p>
黑熊用筷子夹着炭烤里脊肉片,默默吃着,吃饱后端茶小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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