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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距离他们太遥远了,而眼前的廖化才是他们的好朋友。</p>
杨虑讲学后,许汜留宿。</p>
夜晚,许汜询问:“以威方志气,恐怕今日言论实非本心呀。”</p>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p>
杨虑抬手摇动扇子:“许先生怎么看?”</p>
“依我看来,那位不在意。”</p>
许汜呵呵笑了笑,他可是追随吕布数年的人,反问:“威方觉得呢?”</p>
“许先生未免断然,以我看来,他或许踌躇不定。现在谁敢聚集众意为他做决定,谁就遭受迫害。”</p>
杨虑说着轻叹,讥讽笑说:“他或许忘了,当年党锢之际,阉人迫害之下,他又是如何逃亡的。”</p>
“正因他逃亡过,如今坐领荆襄才不留活口。”</p>
许汜语气中不以为然:“威方你将他想的太好了,征兵与否,他其实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在这荆襄之地无人敢触怒他,人人顺服。至于未来,他若是在意未来的人,又怎么会沉寂十余年?”</p>
过去刘表有太多的机会,每次都是群体意见强烈时不得已做做样子,随即就适可而止。</p>
例如八年前,益州刘璋继位,朝廷委任的新刺史已经抵达汉中;荆州别驾刘阖一伙人觉得是个进取益州的好机会。</p>
刘焉是江夏人,带了很多荆州士人去益州,荆州攻取益州时不缺向导。</p>
刘表同意,刘阖策反甘宁等人,结果甘宁等人苦战,死活等不到后续援兵,只能撤回荆州。</p>
战后不久,刘阖就被刘表处死了。</p>
驻守南阳的张绣更是如此,从宛城一路后退,可刘表眼睁睁坐视不管。</p>
许汜见识过中原的大场面,州牧又如何?</p>
群情激变之时,也能让你堂堂州牧成为丧家之犬!</p>
看着年轻稚嫩的神童少年,许汜语重心长说:“威方伱如旭日东升,他已是夕阳将垂。他在意的,便是云彩不能遮挡他的光辉。至于夕阳落山,这大地会变成什么模样,又与他何关?”</p>
“这……人怎能无情至此?”</p>
杨虑有些难以接受,怔怔望着许汜,似乎想要等许汜改口。</p>
许汜笑了笑,敛笑:“真正高洁忠贞之士,怎可能躲过党锢、阉竖的迫害?”</p>
一瞬间,那层笼罩刘表的霞瑞祥光当即在杨虑心中破碎。</p>
顷刻间,杨虑恍然:“如此老贼,难怪如此!”</p>
他又紧巴巴去看许汜,许汜脸上没多少笑容:“河北人绝不会束手请降,以河北底蕴,非曹操能速定。所以眼前,令他不安的,只剩下玄德公与那白鹅贼了。”</p>
许汜也看着杨虑:“荆襄自此多事矣,玄德公即将赴宴,邀我同席。此事罢,我将入益州避难。威方少年成名,我就恐老贼害我荆襄宗室大儒。”</p>
杨虑听了微微低头,他知道自己并不安全。</p>
见许汜要走更感突然:“先生,事情怎么就败坏到了这般地步?”</p>
“楚人血性如此,他能压制十余年,已是奇迹了。”</p>
许汜说着露出一些残酷笑容,这种笑容在橘黄灯光下显得难看:“中原兵强,尤以青州兵、泰山兵称著,前者凶顽,后者坚韧。玄德公与白鹅贼却能以少胜多,大破敌众。”</p>
“许多人惋惜之余,后悔我州未能发大兵助战,否则必能乘胜而进,令曹操首尾难顾。”</p>
“像我这样厌倦纷争的人,哪里还有指责、后悔的心思?只想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p>
许汜看着杨虑,说出了真实目的:“威方不若随我去荆山避暑,伺机遁走益州。中庐什么都好,就是距离襄阳太近。”</p>
杨虑衡量片刻,还是摇头拒绝:“我父早故,今家中无我,母亲、幼弟难以周全。何况,我若出走,难免连累家人。”</p>
他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他都逃亡的话,会打击刘表的颜面。</p>
已经确定刘表的心性、底线和手段,杨虑更是不敢冒险。</p>
见许汜还要再劝,杨虑说:“带母亲、幼弟出逃,前途渺渺,未免不孝。”</p>
“既如此,威方多多珍重。”</p>
许汜放弃规劝,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天南地北都闯过,孤身一个随时可以走。</p>
他活着,才有机会繁衍子嗣,传承家族荣耀。</p>
杨虑遂送许汜去别院休息,挑着昏黄纸灯笼,临分别,杨虑疑惑问:“先生,我想不明白,那白鹅贼有什么好顾虑的?”</p>
“威方,玄德公立世坦荡,心系中原,不在意荆襄之地。”</p>
许汜抬手指着北边:“那白鹅贼横行无忌,今破中原名将、强兵,又有甘宁为爪牙,而荆州兵弱,此二人又食荆州粟米得以养活部众。如此受制于人,岂会没有想法?”</p>
荆州方面拒绝提供粮食,等待黑熊、甘宁的,只有部众溃散一条路可走。</p>
再要么反抗,夺取粮食。</p>
杨虑眨眼间就想明白其中的关键:“他们不是要去关中么?”</p>
“关中群狼遍地,物产又贫瘠,怎么比得上荆襄丰饶?”</p>
许汜反问,又感慨一声:“荆州兵弱,日积月累之故,如何能挡?”</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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