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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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处丹水上游，两岸民户聚集的各个百户所。</p>

宣良穿戴蓑衣斗笠，亲自带队给每一个百户所分发今日份额的口粮。</p>

完成户口统计后，每个百户所的每日粮食消耗是定量。</p>

宣良只是监督，看着将定额粮食发给百户，这些百户都是之前船队上的老人。</p>

从人身隶属关系上来说，百户们是黑熊的部曲，民户们则是蔡家的奴仆转隶后变成黑熊的奴仆。</p>

从彼此亲近程度上来说，民户是黑熊的私人财产，部曲只是有人身依附。</p>

换言之，谁欺辱这些新来的民户，就是在破坏黑熊的私人财产。</p>

现在距离黑熊太近了，时刻又有宣良、刘晔巡查，倒还没发生什么械斗。</p>

毕竟青州兵就在淅水东岸操训，没人敢滋事。</p>

不仅是虎牙将军府的主要曹掾会来巡查，管理卫生的军医李封也会带着一帮道士、小道士巡查各营。</p>

有病就诊断发药，再要么额外给口粮，没病治就抓卫生工作。</p>

李封现在恢复本业，没事也要找点事情做。</p>

事情做的多了，才能与民户相熟，从中选拔向道之人收录为道童。</p>

各地道众组织自有一套治理信众，从中选积极分子，再吸纳壮大自身组织的一套运行规则。</p>

如道家功德，就可以拆分为功、德、行三种，响应祭祀之类的群体活动，那就是积攒一个小行。</p>

小行积攒为大行，再向上积攒为德、功，有功之人，自然应该委以重任，祭拜鬼神招纳为同道之士。</p>

老子庙出身的李封，与太平道祭酒郭泰合流速度很快。</p>

信仰老子与信仰中黄太一此刻并不冲突，彼此都是道的化身，一体多面，不存在本质冲突。</p>

道士们天然在医疗、抚慰人心方面有优势。</p>

也只有信仰和理念，才能消解不同地域、口音带来的隔阂。</p>

而道士们与船队老人又缺乏共同语言，深入民户群体发展信众，自然而然的就跟船队老人充当的百户存在对立关系。</p>

仿佛竞争一样，宣良前脚带人发粮食，后面就是来治病传道的李封一伙人。</p>

期间还有虎牙军师刘晔手下的巡查士兵，负责巡视各处。</p>

此刻军师刘晔正坐在悬空木楼一层大厅里惬意引用姜茶，双手捧着黑陶碗，双手暖融融的，眼皮垂着。</p>

上首位置，黑熊挑出姜片放嘴里咀嚼成渣渣，一口吞下，又饮一口茶水。</p>

随即他低头桌案上的竹简，竹简已经严重拖累了办公效率。</p>

可没办法，荆州能造纸，他也舍得买，可市场上流通的纸张数量始终是有限的。</p>

己方最快后年春天，才能在关中造成可供使用的纸张。</p>

桌上竹简边上是一副最近才制作的算盘，黑熊右手按在算盘上清脆拨打。</p>

算盘珠子用的是金丝楠木，拨打撞击时啪啪脆响，连绵不绝。</p>

黑熊接近盲打，检验着竹简上的各项数字。</p>

“我们要节省粮食，明日如果还是降雨，孩童、伤员以外，每人少一升粮食。”</p>

人口数量上来了，就这么减少一升，明天就能节省二百四十多石粮食。</p>

黑熊停止拨打算盘，捉笔在纸张上唰唰书写。</p>

刘晔自不会反对，放下茶碗就说：“渠帅，荆州米鱼之乡也。何不与伊机伯商议，开垦丹水东岸荒废田野，种植冬麦？”</p>

他早有准备，取出一卷纸张来到黑熊面前，铺展在桌案上：“此皆阴县大姓荒废之田，渠帅借用数年，再还给阴氏。期间，我军可安置部分民户，使之耕种，可补粮秣之不足。而阴县大姓，荒田转为熟田，未来也方便招纳佃户。”</p>

刘晔指着纸张标注的几块大范围水田说：“若得其利，刘镇南见我粮秣自足，自不会限制荆南大姓贩卖粮食。”</p>

黑熊垂眉认真观摩上面的数据，参照自己对周围地形的认知和记忆。</p>

忍不住轻轻点头，略疑惑：“阴县大姓舍得？就不怕几年后这田地自此姓黑？”</p>

这帮人宁肯祖上兼并来的良田荒置，也不愿意低价租佃给贫民。</p>

土地政令不改的情况下，城邑周围的荒废田野，往往都是有主的。</p>

宁肯荒废长草喂牛羊，也不给你耕种；伱敢耕种，就敢打死你。</p>

还有刘表可能发动的粮食禁运，只要己方有充沛的粮食产量，刘表就不会把事情做绝。</p>

若己方一门心思要吃荆州的粮食，那也就别怪刘表在粮食方面做文章。</p>

刘晔的顾虑是很有前瞻性的，分出一部分民户开垦荒田，明年就能夏收麦，秋收稻，再加上各种豆类，粮食产量十分可观。</p>

刘晔回答：“此事南乡主簿阴纯也是极力促成，他愿游说同族。我已邀他来见渠帅，不知渠帅意下如何。”</p>

后续肯定要从荆州持续吸纳人口，这些人去关中之前，可以留在这里协助屯种。</p>

黑熊点着头：“我不反对这种事情，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无须强迫他们。”</p>

“我不明白，阴纯这样主动，他图谋的又是什么。”</p>

对此，刘晔只是笑笑：“阴氏族大，人各有志。”</p>

阴氏是南阳大姓，一个大姓侵占的土地，可不是一家子，或兄弟几个。</p>

而是整个同族，这个几百亩，那个又近千亩，几十家、上百家同族侵占的土地合在一起，就十分可观了。</p>

灾年有同族相互扶持，不至于破产被兼并。</p>

所以各地豪族都是这样慢慢发展来的，发展过程中，每一代又会给孩子析分家产。</p>

使得豪族田产更加零碎的落入同族手中，算上各种复杂的姻亲关系，以及各家仆从，豪族大姓就这样形成了。</p>

明天早上的可能要延迟一会，缓缓继续码</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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