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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伸手拔出佩剑,侧头对审讯军吏说:“这里没伱们什么事儿,走吧。”</p>
“是!”</p>
审讯军吏拱手,倒退几步并对属下招手,十几个人集合站成一个单列纵队,举着两条火把离去。</p>
现在没有专门设立的审讯机构,他们隶属于军师刘晔,稽查各处刑纪,兼职审讯。</p>
放开暴力限制,军队中不缺擅长审问的人才。</p>
等附近只剩下自己亲兵时,张定剑刃入鞘,扭头去看另一名亲兵。</p>
正当许定众人齐齐松一口气时,一个亲兵抓许定头发往前拉扯,露出了脖子。</p>
木桩后面一个亲兵手拿木楔、铁锤,木楔子抵在许定颅后、脊柱连接处,举起铁锤猛地砸下。</p>
挣扎的许定立刻安静了;随即又对下一个人做出同样的处决姿势。</p>
这种时候,张定会问几个问题,确定对方身份后,只要回答的不满意,当场处决。</p>
有几个人跟着黑云一起混过海选,随后又是针对性的第二轮审问。</p>
这一轮审问中,黑云被装模作样敲了一下,在身边人暗示下无力垂头装死。</p>
余下三个,接近着被张定的淘汰。</p>
解开黑云的绳索,张定的一名亲兵脱卸铠甲,在黑云茫然无措之际,几个人帮他乱七八糟穿上铠甲。</p>
这名卸甲亲兵身形与黑云类似,穿着黑云的衣物,头发散乱,被绑到黑云的木桩,随即低头伪装假死。</p>
几次试了试,才找到感觉。</p>
黑云不明所以,又不敢问。</p>
做完这一切,张定附近亲兵说:“这件事情只有我们这些人知晓,如若走漏,我甘愿领死。你们是我亲族乡党,万不可自误,到时候别怪渠帅军法无情。”</p>
气氛沉闷,张定转而就说:“这是为了抓捕奸细同党,在抓出对方前,你们与我都不会上战场。直到抓住对方为止,这功劳不比甘兴霸斩蔡瑁小。”</p>
又去看装死的亲兵:“天明之际,我会用死尸来替你。夜里贼人来侦查时,若情况危急,我准许你袭杀对方。”</p>
“是。”</p>
这亲兵低声应下,他身上的绳索活扣就在他手里。</p>
现在军队规模这么庞大,各种奸细肯定有。</p>
别说中原曹操、荆州刘表,估计孙权、刘璋安插在荆州的人也伺机将奸细派了过来。</p>
至于盟友刘备,之前就吸纳了一批伤兵,陈震又带来一批人,其中肯定有人心向着刘备。</p>
只是……这些在张定看来都是小鱼。</p>
连他都能察觉自家渠帅的异术并非无所不能,更别说是其他比他聪明的人。</p>
这些聪明的人,勾结外部也只是个早晚问题。</p>
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这类蠢蠢欲动的大鱼,但他感觉内部存在这样的人。</p>
机会就在面前,不过是随手甩一竿下去,看看情况。</p>
原地又留了三名亲兵守着火堆,大约到二更时分左右,这三名亲兵就会守着火堆背靠背入睡。</p>
张定引着黑云返回中垒营,中垒营地贴近淅水浮桥。</p>
营房内,黑云被扒走铠甲,无措等候着。</p>
不多时张定就抱着一套号衣进来,示意黑云坐下,才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中垒营的马夫。营中有三名马夫,你是第四人。但,将军府统筹口粮计日拨发时,是没有你这一份的。”</p>
“将军,那小人?”</p>
“你来养渠帅的马,跟他们学习驾车技艺。我在营中时,会分口粮给你;我若不在,你就吃渠帅的马料。”</p>
张定说完,黑云明显干咽一口唾沫。</p>
谁都知道军中有一批东胡骏马,吃的都是好东西,各种豆类要磨碎蒸熟,麦子更是磨粉混合食盐做成麦饼。</p>
每匹东胡骏马,每天还能吃一枚鸡蛋。</p>
也只有中垒营,才能确保马料能吃到马肚子里!</p>
见黑云不抗拒马料,张定就说:“我明日会用母马备孕的名义向将府申请更多精料配额,你别管其他,专心照顾好渠帅的三匹马。还有就是,除非我带你出营,任何人强迫你出营,你高声呼喊,我心腹之士自会救你。”</p>
见黑云呐呐不语,张定也不认为对方是渠帅至亲。</p>
彼此教育素养差距太大了,毕竟黑氏终究是出了名的小姓,又是梁国人,必然是远亲族人。</p>
当族人太少的时候,每一个都是可贵的。</p>
张定站在对方角度想了想,又说:“不要跟营中马夫走动,你就是专程来照顾渠帅马匹的。我会安排熟练御手来教你驾御战车,平时渠帅不用车,用车的是夫人。”</p>
“出车时,你与御手佩戴面具即可。”</p>
张定又问:“可擅长什么兵刃?若是不擅长,我安排你学习弩射之术。作为渠帅、夫人御手,你要掌握一门杀敌自卫的射术。”</p>
“回将军,小人会剑盾术,也学过铁戟,弓术许久未练已经生疏,对弩射之术颇有心得。”</p>
黑云终于心安,解释说:“当年陈王募兵时,小人与兄长曾在陈王麾下效力三年。待黄巾平息,才返乡。”</p>
“既然有戎旅经验,那我就不再赘言,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问,我也不会说。”</p>
张定起身,从腰囊取出一串五铢钱递过去:“平日缺用度,可让我亲兵为你采买。如今渠帅也是如履薄冰,我等更不可滋生事端。”</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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