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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庞德引着疲倦的百余骑沿着东门大街进入槐里县城。</p>
街道上空无一人,即将过中心大街小广场时。</p>
庞德见南门大街墙壁有火光照映,当即横举铁戟,并勒马:“吁~!”</p>
他身后骑士也纷纷勒马,除了举着火把的十几个骑士外,其他都开始做战斗准备。</p>
这些骑士已经知道了马腾的想法,对于马腾的决定,他们大多数人是支持的。</p>
哪怕不支持,碍于马腾的地位和威望,也会选择支持。</p>
马蹄声渐渐停息,就见南门大街窜出一伙步骑,举着火把,也有百余人来到中心小广场,挡在庞德面前。</p>
马超一身鎏银红线盆领铁札甲,持矛勒马上前,长矛斜指金盔金甲的庞德:“庞令明,交出白鹅贼书信,我就放过你!”</p>
“长公子这是何意?”</p>
庞德不敢疏忽,说话间左右骑士向两翼扩展,纷纷张弓,瞄向马超。</p>
庞德控马上前七八步,大声质问:“君侯命我交好虎牙将军,长公子这是反对君侯?”</p>
马超正要喝斥,背后又有一支军队举着火把靠近,马超回头去看,就见马铁勒马,甲衣折射火光:“兄长?”</p>
马铁身边还有一名骑士,身上铠甲剥光,正是马岱,垂头丧气看马超:“兄长。”</p>
马岱不敢大声说话,马铁扬鞭抽打马岱的坐骑,马岱勉强控马才在马超附近勒住。</p>
马超不言语,歪头审视马铁。</p>
马铁握着马鞭抬起轻轻挥下,随行的步兵推搡十几辆车架上前,推到马超面前不远处,这些步兵后撤。</p>
马铁这才驱马上前:“这是父亲给兄长的。”</p>
“他说了什么?”</p>
“让兄长尽快走,明日天明,便会奉司隶校尉衙署之令,缉拿兄长。”</p>
马铁情绪复杂,他很清楚自己大哥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p>
原本还能克制,在曹操、钟繇、韦端以及关陇著姓的游说和担保之下,马腾、韩遂和解一事促成后,他的兄长就疯了。</p>
也就是父子感情深厚有愧疚之情,换成自己或其他兄弟,或许早就被父亲弄死了。</p>
马腾一个人繁衍出庞大的马氏宗族,他不缺子孙,子孙中若有重大隐患,马腾不介意抹除。</p>
可对马超,他真的很难下手。</p>
其他儿子,是汉朝将军马腾的儿子;而马超,是樵夫马腾的儿子。</p>
马超看着一车车财物,还有一点期望询问:“既然父亲要与钟繇、黑熊联合,那必然要跟老贼交兵!我想留下!”</p>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明日一早,我就出城追捕兄长,兄长快走吧。”</p>
马铁说着右手举起长矛斜斜朝前一挥,身后结成步兵方阵的长矛兵踩踏步点开始推进。</p>
马超大呼:“我要去关东!还请父亲开具公文,好使我过潼关!”</p>
持矛步兵脚步不停,步点踩得沉重,绕过马铁,有序前进。</p>
“好!我走!”</p>
马超一挥手,十几个步兵上前去牵引缰绳,拉车的挽马情绪稳定下来,向南门大街而去。</p>
其他步兵、骑士陆续撤离。</p>
马超一人殿后,矛兵阵列也停止前进。</p>
马超想了想,抬手从脖子里扯断一串狼牙项链在手里举了举,抛到了脚下,控马转身就走,神情怏怏郁郁。</p>
矛兵阵列收拢让开通道,马铁驱马上前,一跃下马拾起这串狼牙项链,在披风上擦了擦,装入腰囊再次上马。</p>
庞德控马上前:“公子,君侯可安好?”</p>
“嗯,父亲在等令明。”</p>
马铁打量庞德身上的鎏金明光铠,整个关中,也就马腾有一领曹操送来的黑光铠。</p>
虽然形制一样,可黑熊那里太过于奢侈,竟然将黑漆防锈处理的黑光铠做了鎏金处理。</p>
不管涂漆,还是鎏金鎏银,都是为了铠甲防锈。</p>
也只是稍稍打量,马铁就说:“令明快去吧,我去送兄长出南门。”</p>
今夜不将四门守兵加固,马铁也不敢放心睡觉。</p>
庞德拱手送行,目送马铁招引骑兵、步兵拐过中心小广场,沿着南门大街推进。</p>
等马铁所部尽数通过后,庞德才引着本部百骑向西城区域前进。</p>
征北将军衙署前,庞德抵达时,马腾另一个儿子马休引着三百余披甲步兵值守。</p>
庞德打发部众回营,在马休引领下进入征北衙署,径直入后院去见马腾。</p>
马腾身上正是一领黑光铠,头盔放在一边,整个人坐在胡床上,浓密旺盛的胡须表明他没有真正年老。</p>
“君侯,仆不辱使命。”</p>
庞德躬身施礼,双手递上黑熊的帛书。</p>
烛火照映下,马腾接住帛书阅览,眉梢不由挑了挑。</p>
他自然能认出简体字,给他一种简约、畅快的感觉,只当是另一种草书流派的发展。</p>
书信中,黑熊答应马腾的提议,并向马腾提议迁居武当,在武当经营茶山;若是嫌弃武当偏僻,可以迁入商雒。</p>
武关道降雨充沛,也是可以经营茶山的,反正卖给羌胡、杂胡的砖茶对原材料要求不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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