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邪异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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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色稍稍明亮时。</p>

三万多河北兵形成左中右三个战斗集群向南推进。</p>

随军而行的只有少量运输箭矢、重弩的车辆，余下辎重则被辅兵、徭役打点，为撤离做准备。</p>

双方斥候第一时间碰撞在一起，怀着新仇旧恨的河北兵战斗欲望强烈。</p>

袁尚又几乎投入了全部的骑兵力量，从交战之初，就控制战场范围，压制了曹军的侦查力量。</p>

曹军各营动员应战之际，曹操引三百余骑北上观察。</p>

负责外围侦查、警戒的史涣指着西面，那里隐约有一支千骑规模的骑军，分成几十股，已经彻底掐断黎阳曹军与河内曹军的联络通道。</p>

史涣神情严峻：“敌骑自三更时抵达，巡查约两个时辰，我军信使难以破围。”</p>

曹操紧握马鞭，眯眼凝视西侧，河内方向的军队目前由护军韩浩、典军校尉丁斐监管，依旧是行军状态。</p>

正常行军，明日上午前锋李典才能抵达；后日能抵达大部分军队。</p>

曹仁这时候开口：“兄长，未见河北骑军主力。”</p>

曹操这才去看北方压来的三个行军集群，其中的确没有大规模的骑军队伍。</p>

冻土还未完全消解，所以行军烟尘较小。</p>

曹仁继续说：“黑贼以牵招为护乌桓校尉，牵招出动，最少会有五千骑。”</p>

曹操轻轻点头，略感遗憾：“可惜我虎豹骑不在此间。”</p>

虎豹骑目前归曹纯指挥，还在河内的行军序列里。</p>

战马吃了一个冬天的干草、豆料，体力肯定比不上秋后时节的状态。</p>

曹仁一听也感到有些无奈，他是曹军内最擅长进攻的将军，麾下有一支骁锐骑军，规模始终没能超过千骑。</p>

官渡一役后，曹操建设虎豹骑，以曹仁的弟弟曹纯指挥、节制。</p>

虎豹骑挑选各军精锐，曹仁麾下的骁骑抽调过半。</p>

残存的三百余骑，已发挥不出强力打击的效果。</p>

这时候张绣出列，驱马上前拱手：“明公，末将愿统领突骑上前交战，迫使贼军骑兵现身。”</p>

“不急。”</p>

曹操神态从容，微微抬头斜眼去看附近的旗帜，见旗帜张扬猎猎作响：“晨间北风强劲，结阵固守！午后南风起时，全军反击，必能大破袁尚小儿！”</p>

他目光落到张绣脸上，饱含期望，鼓励说：“我军反击之际，才是将军杀贼立功之时。”</p>

“是，末将领命！”</p>

张绣昂声应下，曹操举起马鞭一挥，笑呵呵：“走！”</p>

三百余骑簇拥，曹操原路返回。</p>

这时候陆续出营的各军已经上前汇聚，填补秋季开挖的栅栏、甬道防线。</p>

这些早已开挖修筑的围城工事就在这里，他们不占，河北军就会占据。</p>

曹操不着急，归阵后下马休息，等候袁尚的到来。</p>

行军二十余里，袁尚肯定要在交战之前整理阵列，并让士兵休息、恢复体力。</p>

大约上午十点半时，袁军中军抵达一里外，袁尚驾御战车来到阵前。</p>

曹操也乘坐战车，各自率领十余名骑士上前问答。</p>

出乎曹操预料，袁尚心平气和，相距七八步时战车停止，袁尚主动拱手：“曹公别来无恙。”</p>

“观显甫仪表，本初兄后继有人啊。”</p>

曹操也是拱手，看一眼袁尚战车附近的一名雄壮骑士，人马具装，金盔金甲，盔顶三支白鹅大羽，戴着那诡异的黄铜面具，还有一杆方天戟拖在地上。</p>

这個人的打扮，让曹操很不舒服。</p>

但他断定，这是个假的，不由笑了笑。</p>

目光又落到袁尚脸上，曹操开口：“黑贼强势无匹，我无意与河北交兵。今日不若罢兵修好，我让开通道，使黎阳守兵撤离。我分兵千人驻守黎阳，自此两家修好，待黑贼覆灭后，再一较生死。”</p>

“曹公言之有理。”</p>

袁尚俊朗面容上没有笑容：“可惜有两件事，曹公做错了。”</p>

曹操不语，袁尚就说：“第一是曹公杀河北降兵，我得河北士民拥护，若不能为他们父兄子弟复仇，我还有何面目统御河北之众？其次是，我父病重期间，曹公扣留神医于军中。”</p>

“不要说这些气话，你也是一方人主，应该清楚黑贼绝非凡夫。你我双方元气尚存，他不敢妄为；若今日拼杀一场，实属鹬蚌相争。”</p>

曹操双手扶在战车护栏上，为自己辩解：“你也知道，官渡一役两家粮食断绝；我若再有三月储粮，又岂会杀降？”</p>

袁尚听了只是冷眼看着曹操：“是你目光短浅。至于鹬蚌相争，呵呵，你我同归于尽，以黑熊胸怀，我之家眷未来不失富贵。若是你赢了，我宗族岂能幸免？”</p>

“曹公应该很畏惧黑熊吧？不提他掌握的异术，仅仅是青州兵甘愿为他驱策，重拾黄天大愿……就这，曹公感觉如何？”</p>

袁尚说着扭头看到拖方天戟的具装骑士，曹操也扭头去看，就见对方抬手摘下面具。</p>

曹操神情愕然愣在车上，同车的许褚瞪大双眼猛地抬手去抓刀柄，握在刀柄的手却不敢抽刀。</p>

魏越摘下面具，眯眼审视曹操，又看看许褚，见一些曹操随行卫士面露惊骇神色。</p>

这才满意露出笑容，又将面具重新戴好，全程不发一言。</p>

袁尚这时候露出笑容，展臂指着魏越：“我听说曹公命人挖地道侦查温侯陵墓虚实，结果如何？可知为了请他来河北，我花了多少钱？足足五千金！”</p>

曹操收敛表情，凝视魏越的左腿，被裙甲遮蔽，也是笑了笑：“休要欺我，足下可是魏扬祖？袁本初派遣军士追杀吕布，你险死还生却断左腿大筋，今日又为他儿子效力，未免可笑。”</p>

魏越不言语，只感觉曹操这放浪笑声有些底气不足过于浮夸。</p>

袁尚等曹操笑声停止，才说：“既然曹公不愿撤军，今就一决生死。”</p>

“哼！”</p>

曹操哼笑，双方御手齐齐挥动鞭杆，两车交错而过，随行骑士相互盯着对方。</p>

战车绕回本阵之际，这些骑士才开始撤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