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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右手指着张鲁点了点，又放下手，很认真的说：“张君在汉中施行义治，山民争相归附。随后破山伐庙，荡净种种血祭邪祀，此功甚大。除恶就是善，张君这样的大善大德，实不该屈居于汉中一地。而是应该散播到南中、西南深山处去，这是我的一点浅薄意见，不知张君怎么看？”</p>
“这……”</p>
张鲁听明白了，也喜欢这些高大的帽子，可他真的不想去西南群山、南中去。</p>
两汉之际，南中是流放犯人的地方。</p>
正经人家，谁去南中落脚？</p>
“张君不必急着回答，且看此物。”</p>
黑熊说着扭头去看法正，法正起身对着在座认识或不认识的都拱拱手，才施施然取出一卷羊皮卷轴。</p>
来到张鲁桌案侧旁，法正抓着卷轴缓缓铺开地图，介绍说：“君上在蜀中时，许多豪商前来拜谒。君上对中土之外的世界很是好奇，于是遣使访问许多商队，汇合这些豪商的行商路线与沿途见闻，粗略制成了这卷南国图。”</p>
法正指着地图：“此处便是南中，四季如春，也四面环山。此处东南同向交州，这里是日南，这便是南海。”</p>
随即指头向西：“这里也有一片大海，理应也称之为南海，但这里西边就是身毒国，于情理而言，可以称之为身毒海。君上的意思是，希望能征服身毒国，改身毒海之名。”</p>
张鲁双手捧着地图低头研究，勉强认出了群山符号：“可这南中群山，大司马以西南十万大山相称……恐怕不是轻易能通行的。”</p>
“人当有恒心，父死子继，奋数世之烈，必见成功。”</p>
黑熊看着张鲁：“张君乃张氏，自该有弘扬道法、启蒙诸夷，破灭邪祀，张我国土疆域之宏愿。此事若能成，立地上道国治民一方，也是合情合理。”</p>
法正这时候也低声劝说：“有十万大山为阻隔，师君此世即便不能取身毒国，也可逍遥于南中。后世继任天师持续向南，未尝没有机会。”</p>
十万大山是困难，但也能成功、有效隔绝与中土的联系。</p>
以张鲁在天师道的地位……越是离开中土范围，受到的士人道德钳制就越少。</p>
也就是说，越是向南发展，张天师的权威就越高，是实打实的师君。</p>
老好人的形象，到那个时候不要也罢。</p>
至于信众的攻伐积极性……只要天师道内部的积功、提拔制度有效运转，那信众自然能保持开拓精神。</p>
当战争的目标不再是财富，而是以神灵的名义，又能获得实际统治权的话，中低层信众、道士必然具有一定的积极性。</p>
见张鲁沉思，法正又说：“有蜀中为依靠，器械药材源源不绝供应师君，还请师君救赎西南遗民于蒙昧之中。”</p>
张鲁缓缓点着头，就问：“敢问大司马，这地图？”</p>
“地图不会有错。”</p>
黑熊口吻坚决：“我不仅参考了外邦商旅，还有王室所藏版籍。身毒国之富庶，还远在大秦之上。此地一年三熟，其民因而懒惰。只是气候酷热，外人难以突然适应。”</p>
一年三熟，人间天国不外如是。</p>
一时间，第一次听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p>
纷纷侧目去看，结果黑熊缓缓点头：“此事是真的，我已请托交州袁使君为我搜寻这类稻种。做不到一年三熟、四熟，能一年两熟，也能活民无数。”</p>
环视这群土鳖，黑熊忍不住笑了笑：“身毒国、交州之南，还有滨海之邦，其地能一年五熟。五熟，已是稻种之极限。”</p>
(本章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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