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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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的高堡，依旧储藏着一些来自八月的热气，这份热气也跟着滚滚的洪水一起消散不见了。</p>

从蜂蜜河沿河往下，分出了两条支流。</p>

一条科洛河向西前往郎桑德郡，一条银蜢河横穿上下瑞佛郡，并重新汇入瑙安河。</p>

在斯安山与国王大道的交界点，有一个凸起的平顶山丘，被人们称之为天使台地。</p>

在天使台地之上，银蜢河的河畔，便是上瑞佛郡的首府，上瑞佛教区的主教座堂所在地——高堡。</p>

一片连成一片的红顶房子，十层高的方白石塔楼，停靠着马车的林荫道，以及随处可见的屮字架。</p>

其中以教堂拱顶上的黄金屮字架最耀眼。</p>

尽管大半个上瑞佛郡已经陷入洪水之中，可高堡的街道上却无半分紧张之情。</p>

高堡的人们并不畏惧洪水，不仅是因为高堡矗立在河湾高台上，更是因为上游的树篱堰会将洪水导往其他方向。</p>

在高堡碎石铺就的街道上，市民们依旧在谈天说地，僧侣们仍旧抱着经书匆匆走过，小贩依旧推着小车走街串巷。</p>

唯一不同的地方，便在于高堡外，衣衫褴褛的流民和难民是越来越多了。</p>

“吱——吱——”</p>

关上了玻璃花窗，将那夏蝉的垂死挣扎关在窗外。</p>

高堡教堂的秘书教士波讷德仔细地倾听了一会，确定不会打扰到祈祷室内的高堡主教巴尼福斯的祈祷，这才轻轻敲了敲门。</p>

“稍等一会儿。”</p>

巴尼福斯轻缓和蔼的声音从门内传来。</p>

抱着手中的卷轴，波讷德并无怨言，在门口耐心地等待了快十分钟。</p>

门内传来一声畅快的叹息声，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p>

大门敞开，年轻的修女走出了房间，她棕红色的发丝被汗水粘着潮红的脸庞上。</p>

修女腼腆而友好地向波讷德点了点头，波讷德则友好地指了指她的红唇，提醒她嘴角还有白色的痕迹没有擦干净。</p>

待修女离开，波讷德即刻走入了祈祷室内，并小心地关上了门。</p>

祈祷室并不大，只有两扇小窗，昏暗的烛光让一切都显得模模糊糊，连房间正中硕大的圣像都阴森起来。</p>

高堡大主教巴尼福斯此刻正站在弥赛拉的圣像前，还在回味祈祷后内心的安宁与解脱。</p>

巴尼福斯看起来有四十来岁，却满头短寸白发，他不留胡须，只是嘴边有一圈青色的痕迹。</p>

大主教身上穿的最简朴的麻布袍子，没有一丝花纹装饰，胸口也不像其他主教佩戴的银链屮字架，而是用细绳穿的橡木屮字架。</p>

或许是抚摸过多，这橡木屮字架的底端居然被摩擦得有些圆润类似于水滴状了。</p>

“怎么样了？”巴尼福斯的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p>

“巴尼福斯阁下，飞流堡传来消息，胡安诺院长经过教会审判，如今已经面临4项异端裁决，以及91项异教裁决，但胡安诺院长均未到场。</p>

但如果他躲在他的大本营卡夏郡的话，谁也不能对他出手，除非想要让教廷和修会内战。”</p>

“唉，一个修道院长居然面临了这么多的指控，这实在是有失体面，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巴尼福斯轻轻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p>

“两位阁下之间的矛盾恐怕不是坐下来谈谈就能解决的。</p>

如果康斯坦斯阁下答应了胡安诺阁下的要求，会有无数教士要指着鼻子骂他。</p>

他的家族在当地也都得丢尽颜面，名誉扫地，被冷嘲热讽，起码在他手上，他是不会让胡安诺的提议通过的。”波讷德苦笑着摇头。</p>

胡安诺的提议其实很简单。</p>

第一，剥夺部分帝国贵族在千河谷的特权，不管是不是千河谷人，一律平等，不要有什么商业豁免或特赦权。</p>

第二，允许千河谷籍的教士升任主教级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位千河谷人到达司铎神甫以上的教阶。</p>

第三，将雪莱城圣人雪莱殉教之地，定为朝圣地之一，方便千河谷人的朝圣。</p>

不过不管是哪一项，都涉及了大量帝国贵族与教士们的利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