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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乞丐带着荣仓别克深一脚浅一脚不断向前跑,地下管道里面越来越阴暗潮湿,逐渐泛出一股霉恶臭的气味,不断冒出来的污水汩汩地作响,后面的追赶的人逐渐都停了下来,老乞丐带荣仓别克穿过了一大段臭气污水之后,见没人追来,后面的叫骂声也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才停下来。</p>
老乞丐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又带着荣仓别克左拐右拐穿过大大小小的涵洞继续向前,终于来到了一个有些许光亮的干燥地方,空气中的臭味已经消散,但是霉味依然存在。荣仓别克正要喘口气,就听见四处响动,隐约地看见有几个头戴安全帽的人围了过来,随后几道强烈的光线向他照来,晃得荣仓别克睁不开眼睛,他叹了口气,心想这些人也真有恒心,居然追到了这里,罢了,就让他们再揍一顿吧。</p>
老乞丐见了这些人笑道:“别,别怕,兄,兄弟,这,这些是好人!”</p>
那些人听见老乞丐说话,纷纷关掉了头上安全帽上的矿灯,只留下一盏照明的矿灯,老乞丐带着荣仓别克找了个地方坐下。一些人看荣仓别克被打的遍体鳞伤,围了过来,有的人帮他倒水,有的人拿了一些止血的药膏,帮他简单地抹了些药,之后有人给他找来了些破旧的衣服鞋子让他换了。</p>
荣仓别克这才注意到这些人是生活在这里的,他借着矿灯的光线向四周看了看这里还生活着不少人,有的卷着铺盖,有的靠着个破烂的行李箱,有的搭着个简易的帐篷,在地下管道的中横七竖八的散布着。</p>
有人问老乞丐道:“老乞丐,这人怎么了?你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了?”</p>
老乞丐也说不清楚,只是说:“好,好多人打,打他。”</p>
荣仓别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这些人认错人了吧。”然后他又问老乞丐道:“大哥,这里怎么住着这么多人?”</p>
老乞丐摇摇头说道:“不,不知道。你坐,坐一会,我看看,看看他们走,走了没!”说着拿着竹竿转身走了。</p>
看老乞丐走了,旁边有人接茬苦笑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漂泊到此,一无所有,混不下去了只好在这里栖身。”</p>
有人接着说道:“刚才给你抹药的槐三,在黑市打拳,本来想来这里混点名堂,开始还可以,后来有人押庄赌输了被人打残,还被高利贷追,一家人只好在这里避难。”</p>
“给你端水的是藏六,原本还得过什么比赛的冠军,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穷困潦倒,也是一身伤病,只能混吃等死了。”</p>
荣仓别克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找社会援助?” </p>
槐三冷笑道:“这整天被债主追,上去就是死,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p>
藏六笑道:“你们也别说得太惨了,还有好多人是为了追逐梦想漂泊到此的。那边有几个小伙子还没回来,像小耗子他们弹琴唱歌可都是一流的,虽然现在只能四处漂泊卖唱,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有时候也给我们唱几,我们就算是过节了。”</p>
有人跟着说道:“是呀,我们也算是苦中作乐了,还有几个搞什么行为艺术的、涂鸦的、画画的,有的人虽然吃不上饭,但是他们也都在坚持,说不定哪天就会大放异彩呢。”</p>
“哈哈,我们这漂流一族,多数人是穷困潦倒,只能混吃等死了,有几个人能混出头的?这些不过是你们美好的梦想,就是白日梦。他奶奶的,这生活就是这么无奈。”槐三苦笑着咒骂道。</p>
“是呀,饿你几顿,只要给口饭吃,就阿弥陀佛了!还谈什么理想?”有人叹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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